“老爷,您知道的,自从长公主去世以后,妾身都是把紫幽那孩子纳到自己的羽翼下护着的,待她如同自己的亲生骨肉。妾身是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才会让若儿遭此毒手,求老爷一定要为若儿做主啊!”
妇人哭得肝肠寸断,樱哲赶忙将她扶起,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的贤惠大度我又怎么会不知?你且放心,若儿的事我定会追究到底,如果真是那不孝女所为,我决不轻饶!”
说罢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去把五小姐叫来!”
当樱紫幽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樱哲更是一脸的铁青,对着正打呵欠的她厉声指责:“身为闺阁中的小姐,这样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衣服穿好!”
掩嘴又是一个呵欠,樱紫幽低头瞧了瞧别人眼中的衣衫不整,抬起头满不在乎道:“我觉得还好啊,这一没露胳膊二没露腿的,怎么就衣衫不整了?”
要怪只能怪这古人的衣服太过繁琐,一层又一层,条条带带的煞是折腾人。再加上又是大半夜的,她这个刚穿过来的新人能穿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的反驳让樱哲怒意更甚,挥退了家仆,直奔主题道:“若儿之事,你有什么可说的?”
樱紫幽一副就知道是因为这事的眼神,淡淡道:“自己做了初一,就别怪人做十五。”
说完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偎在妇人怀中的樱芝若,勾唇冷冷一笑:“你说是么?樱三小姐。”
“什么意思?”
看着她锐利笃定的眼神,樱哲顿觉有些陌生,这还是那个见了他就畏畏缩缩的五女儿么?
他怎么觉得眼前的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太久没回家的缘故?
因边境常有动乱,陛下派他前往镇守边关、把守要塞,一去便是三年。这次如不是陛下念他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如以往那般健朗,再加上寒儿的一片孝心,也不会轻易放他回来。
想来也是苦了寒儿,那种蛮荒之地,再加上常有蛮子入侵……
察觉到自己走神,樱哲赶忙打住,顺着樱紫幽的目光看向有些闪躲的樱芝若,瞬间有些明了。
假意咳嗽两声,以一个慈父的姿态对着樱紫幽语重心长道:“纵然你三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能对她下如此重的手啊!要知道,在帝国,残害手足可是重罪,严重的话会是死罪!你二人同为爹的孩儿,哪一方受难都不是爹愿意见到的。”
你的女儿都被人害死了,现在才想起要扮慈父不觉有些晚么?
樱紫幽仅仅是在心里冷嘲,并未摆上台面上来说。
第四章 玉镯
不想大半夜的与人起争执,毁坏明日一整天的心情,樱紫幽故意放低姿态诚恳地说:“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直接弄死。
樱哲含笑点了点头,樱紫幽转身就走,还不忘帮人把房门带上,好方便他们密谋要事。
看,她是个多么体贴的好孩子?
果然,在她走后,前一刻还一副慈父姿态的樱哲立马沉下脸,一脸阴鸷地看向躲在妇人怀里抽泣的樱芝若。
樱芝若被看得一阵犯怵,暗里紧了紧妇人的衣袖,妇人会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转身向樱哲走去。
一边把人请到椅子上坐下,一边殷勤的倒着茶,妇人柔声说道:“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为何这么轻易就放走了那个……她?”
好险,差点就把平日里的称呼‘小贱人’给说出来了,还好反应及时。
接过茶喝了一口,樱哲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一双鹰目紧锁樱芝若:“说吧,到底发生何事?”
失去依靠的樱芝若害怕的往床里侧缩了缩身子,在樱哲如鹰般锐利的眸光下,她不敢说谎,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番。
当然,她只说了今晚的事,以往那些暗里欺负樱紫幽的桩桩件件可是一个字没提。
另外,她还不算太笨,知道太子对樱紫幽的执着——嗯,非要把对方弄死的执着。
所以咯,理所当然的,说这一切都是太子暗里授意。就算樱哲不信,总不能去找太子当面对质吧?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是送一豹子胆他也不敢去质问太子。
“爹,女儿好冤,她不仅伤害女儿至此,还以命相威胁,逼着女儿承认那些子虚乌有之事,害的女儿背负一身骂名。这可叫女儿情何以堪啊?还请爹爹替女儿主持公道,一定要还女儿清白啊!”
得,栽赃陷害信手拈来不说,诬陷抹黑起人来也是一把能手啊!
幸好樱紫幽不在,若是叫她知道自己被人倒打一耙,那人日后就别再想过上安逸的日子了。
不待樱哲发话,一旁的妇人林氏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边哭叹自己的女儿命苦,一边给樱哲施压,求着他做主。
樱哲是什么人?
历经风雨数十载,别人且不说,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品行他又岂会不知?
只见他用力一拍桌子,气怒不已道:“都住口,别哭了!”
他这一招十分奏效,哭声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断了的琴,不带一丝余音。
紧接着,是樱哲带着余怒的声音:“这么多年来,你母女二人私下里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我人在边关,可家里一切的风吹草动我都了若指掌,包括你们是如何欺负五丫头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