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领主府的公子,他其实是识得阿卡这个印奴的,曾经也被这小印奴绝色姿容所惑,少陵曾经想过,若是他成了领主,定然将这阿卡收为结衣。
林夕对他诡异一笑:“瞧不起女人?女人是污秽的?别忘记了,你就是从那个你口中最污秽的女人身上最污秽的地方爬出来的,那你岂不是污秽透顶了?”
“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食碗面反碗底的货色。”林夕挥挥手:“信,拉出去砍了。”
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是在跟人议论着早上要吃什么一般。
几个属官顿时心惊胆战,这个女奴来真的啊,那是领主桑诺的儿子啊,说砍就砍了?
林夕告诉信,把少陵的头颅悬挂在显眼的位置,至于罪名就是——侮辱了女性。
要知道,在这营地的女性一点都不比男人少。
在领主贵族的眼里,只要不是自己想收用的,印奴是不存在什么性别之分的,卑微的印奴们在他们眼里倒是真的“男女平等”了。
林夕这样做必然会让那些女性更加拥护自己。
在林夕答应尽量保护他们大部分利益和家人的前提下,属官们倒是全都降了,只除了桑木。
他从前只是个平民,因为机缘巧合救过一次桑诺,得知桑木还是个精通木工的巧匠,桑诺就将他提拔上来在匠作署做了个小官。
桑木觉得老领主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不敢降,只求一死。
老木匠还挺倔。
林夕觉得,这个人若是想收为己用,利诱的可能性是不太大了,而这老木匠昂然而立,似乎颇有风骨的样子,她略作沉吟,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第661章 印奴18
林夕笑了:“先不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我问问你,桑木,你制造出的工具,大可攻敌制胜,小可安居乐业,真的就只值得做一个匠作署的小官吗?而你舍身成仁,你的妻儿老小呢?难道你忍心若干年后他们再度沦为平民甚至印奴?你真的就不想封妻荫子,给后代子孙搏一个远大前程吗?”
见桑木似有所意动,林夕决定再烧一把火,拿出炭笔命人又拿来一块浅色兽皮,在上面画起了一个图案。
开始的时候,桑木还有些不以为然,等到后来却越看越是见猎心喜,竟然急得有些抓耳挠腮。
林夕看见他的样子,淡然一笑:“这东西名叫〖伞〗,竹骨可以向上撑开或向下收拢,上覆兽皮或丝绸,张开如盖,收拢如棒,便于携带。晴时遮阳,阴时防雨,你若应了我,不但这个,我还有其他东西都可交给你来制作。”
林夕的美术天分并不高,只能尽量做到形似,但是架不住桑木天分高,他的呼吸瞬间变了节奏。
此时的桑木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几乎是抢过那张兽皮,眼睛紧紧盯住,看也不看林夕一眼,径自奔向自己的帐幕。
几个属官见他突然不告而别,顿时勃然变色,以为这家伙头脑一热就这样逃跑了。
结果过了一会,大概跑出去有十来米远的桑木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他大声的呼喊远远传来:“应了!臣下答应了!”
负责统筹核算的骆焕尴尬而拘谨的对林夕说道:“大人,桑木他一贯如此,您……”
林夕抬手阻止了他:“无妨,这样有真性情的人其实很不错。”
将几个属官的工作分派好,林夕却并未派遣任何自己的人过来监管。
骆焕狐疑的看了看林夕:“大人不再委派个人来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个人呢,习惯先君子后小人,彼此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还要对不起我的话,也就只有去陪公子少陵了。我不习惯连续给一个人两次机会,既然人家不珍惜我的机会,那我又何必要珍惜他的命?”
“只要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你们会发现比从前得到的要多。”林夕微笑着转身而去,可是一席话却说得几人冷汗涔涔。
第一次机会就是这次了,也就是被发现搞什么小动作,那就是一个大写的“死”字。
换言之,人家就是我给你们绝对的信任,你们回报我绝对的忠诚,大家合作愉快!
当骆焕感觉到工作量有些庞大,有点忙不开去跟林夕申请一个副手的时候,林夕推荐了阿若。
小姑娘不识字,但是聪明、胆大、心细,这些特质林夕在第一次跟府兵战斗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没有拿到武器,却能因地制宜找到合适的作案工具,然后该下杀手时绝不迟疑,虽然杀完人后吐了个天昏地暗,可是这不是一个小姑娘的正常反应吗?
让你杀只鸡你都能吓哭吧?
阿若看着骆焕桌子上那一摞子密密麻麻鬼画符一样的兽皮,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识字。”
“不识字你可以学,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做个挥刀砍人的女土匪吗?等到以后没仗可打了,你去做什么?找个男人生孩子?”
“我才不,我要做女将军!”阿若凹了个威风凛凛的造型。
林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女将军要带兵打仗,要懂得行军布阵,要会看兵法书,要懂得舆图上哪里是山川哪里是河流,哪里易守哪里难攻,你会什么?”
“而且,我还没听过哪个将军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到时候怎么签发军令?”林夕脸上表情依旧笑盈盈的,可补充的话却充满了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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