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只啊?”古未迟眼皮跳跳地问。
“不多。”白摩稍稍停顿了下,“也就几千只吧。”
……
白摩大仙,你什么时候也会讲冷笑话了。
探险小分队里,还是迟笺最办正事,消灭了窟洞内的幽灵后又默念梵经,洞壁上破开的口子也被他重新封印好,不消片刻,窟洞内的金色咒文消失,又恢复成之前那般朴素的模样。
果然,出了山洞,一行人瞧见成功逃逸的幽灵们在山谷丛林间撒欢地游蹿,咬得满山虎啸狼嚎,惨叫连连。
肥爷支着小爪子感叹:看看把它们憋的。
逃出的幽灵数量确实不少,一时之间不能将它们捉住灭尽,未免幽灵祸害附近百姓,两仙跟迟笺联手为整个悬空山谷罩上一层结界,暂将幽灵大面积囚困。
冰魄喜湿寒阴仄之地,若沾染到阳光可化为顽石,再无其他作用。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拿冰魄复生阎小鱼。
下行的山路上,古未迟鄙夷白摩的法术越发退步,连小幽灵都看不住。
白摩道出真相,原是他兢兢业业守着窟洞内的封印口,不想魔界派出几个兵将前来捣乱,这才让幽灵们有机可乘飞出洞去。
魔界。秋暮沉思,前脚魔头刚走,这会魔界又来了捣乱的兵将,她们当铺坑蒙拐骗的做生意,浮楼为何总来横插一杠子。
“魔界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过来凑热闹。”秋暮问。
古未迟愤恨的抢答,“自然是见不得人好,哪里有火它们就赶来火上浇油。”
——
悬空寺,四空门。
迟笺入禅房后从一盏莲花灯内取出一条情丝,再将冰魄投入其内。须臾,忽明忽暗的情丝变得金光灿灿熠熠生辉。
他唇角荡漾出一抹笑,大家晓得,情丝内的魂魄终于稳固成型。
悬空谷三里处。
环翠葱茏的参天古树间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山宅,一圈荆棘围成护院栅栏门,院内种着几畦药材,这是一户以采药种药为生的平凡人家,虽不富庶,却朴实简单。
几人守在院子里盼着等着,迟笺已将情丝投入屋内待产的孕妇腹中。
眼下,阎小鱼要生了。不,是要重生了。
就连浅姑也冒着被仙人重新打回白虫子的风险亲自来见证奇迹。
婴儿落地的哭泣透过窗棂传出来,众人的心终于踏实了。
面相憨实的男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出来,冲一直静静站在院角念经的迟笺跪地道:“爱妻难产,多谢大师将真气渡给爱妻这才保得母女平安,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三拜。”
迟笺扶对方起来。
男子擦擦眼泪,“这娃娃还没名字,我读书少,识不得几个字,劳烦大师为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迟笺抱过婴儿静静看着。
秋暮也兴奋地凑过去。
这女婴并非如她想象般因被阴邪之气滋养过定是长得黑不溜秋张牙舞爪惨不忍睹……相反,这女婴粉雕玉琢煞是惹人怜爱,睫毛长长的,嘟嘟的小嘴边挂着一滩晶亮的口水,眉心处有个玲珑小巧的鱼形胎记。
迟笺露出极浅的一个微笑,“鱼七。”
小鱼,小七,鱼七。
或许,迟笺希望这孩子如情丝里的小七那般活得安逸幸福吧。
男子连连点头,反复念着鱼七二字,很满意的样子。
迟笺抚摸过婴儿的脸颊,指腹轻轻滑过她眉心的鱼形胎记,滑过她肉嘟嘟的小嘴巴,小家伙竟张嘴含~住他的手指头。
这一含,含了大半天,只要迟笺的手指稍稍往外~抽,小家伙便哇哇大哭,声音异常振奋洪亮。
迟笺只得抱着婴儿任由她叼着他的手指头啃得香甜。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面带微笑,唯有肥爷不乐意,抱着大尾巴溜达墙角,它也想抱抱小娃娃,没人同意。
小鱼七黏了迟笺整整一天,只让迟笺抱,一放下便嗷嗷大哭,连她亲娘都很无奈。
迟笺脸上挂着化不开的温柔笑意,直暖人心窝。
古未迟一脸陶醉的小声嘀咕,“倘若迟笺还俗在此地办个学堂教书,安安静静等着小鱼七长大,养成神马的也很有爱哦。”
白摩将人一把拽出去。
黄昏十分,荆棘院外的古木上飞来几只乌鸦,呱呱叫得恨不得让人当场拔了毛。
像是应景一样,古未迟跟白摩黑着脸来敲门。
当大家赶到离得最近的悬空县时,活尸大军正挨家挨户搜罗活人。
此时的活尸跟以前叨扰百姓的那些活尸不同,眼睛冒着绿油油的邪光,耳朵尖尖竖着,浑身散出黑黝黝的浊气,竟是幽灵附身到干尸身上前来袭击城镇。
幽灵喜噬人骨肉,身形虽小,邪气冲天,目前又附身到活尸体内,威力大增,那些悬在门窗上的染血布条形同虚设失去作用。
“悬空谷的结界是你们三人联手撑出的,应是坚不可摧,就算幽灵附身到干尸身上也不应该这么快被冲破啊。”秋暮不解问道。
白摩:“我们赶去的时候晚了一步,有人破了封印,从对方留下的气息分辨,应是魔界长老亲自出动。”
果然如古未迟所言,那魔界,哪里有火,它们就赶来火上浇油。又一想,连一向不轻易露面的魔界长老都出来了,魔界肯定有阴谋可行,屡次纠缠迟笺,究竟为何,她一时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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