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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肥爷会哭成这副德行,心碎了一地呀。
    秋暮接过古未迟递过的那支水滴簪子,选了发髻上最显眼的位置插~上去,并低头安慰着对方,“你看,老大戴上了,虽然有两道裂缝,不过……天上地下只此一款,老大很喜欢。”
    肥爷终于破涕为笑,蹭了秋暮一身的鼻涕泡,一旁的闹闹也欢天喜地跟着瞎蹦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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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国的宫人对八卦很热衷。秋暮无意听了个墙角,浑身颤~栗。
    说是住在别院中那个打东土来的姑娘实在生猛,大白天的将一位白衫男子狠狠**了,且不关门。这委实狂野了点,他们南疆女子比之不及。
    而那位被**的美男走出屋时,面色苍白如纸,虚汗涟涟身子亦颤颤巍巍。美男独自去了宫院一角的池塘呆滞许久许久,许久许久之后再没出来。守院的宫侍说美男跳水自杀了。几位宫人潜入池子搜罗尸身,未曾寻到。
    古未迟也摇着扇子做了个简易总结,“将美男**,美男贞烈,投水自杀,落得尸骨无存。”
    秋暮无论走到哪,皆会收到来自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眼神。
    秋暮想,无知是多么的恐怖,流言是多么的伤人。
    且不说她**未遂,那千诀去池塘边吹了会风后应是驾云离开了吧,这群没见识的人类,难道不晓得有一种法术叫做眨眼没影儿么?
    再一细想,千诀多大的本事,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岂不是太简单,为何偏偏让人瞧见呢,这可好,惹了她一身骚。
    大神是不是故意的。
    秋暮觉得王宫里的空气异常憋闷,恰好杜鹃夫人打算去崇德寺进香,她便自荐与其同行。
    硕大王宫,唯有杜鹃夫人用正常眼光看待秋暮,难得的淡泊之人。
    一路上,杜鹃夫人神色恹恹,不曾开口多说句话。行至半山腰时,她掀开轿帘,在一处山谷口凝伫,谷底草石浓密,不见人迹,她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一抹哀恸。
    秋暮想,当年的阿弃就是从这儿滚下去的吧。
    崇德寺庙隐在山峦之间,檀香缕缕,雾气缭绕。众侍卫宫女留守寺院门口待命。杜鹃夫人被一位白髯高僧迎进佛堂。
    老僧道,披着金身的佛像乃是忏悔佛。凡人若是跪在此处忏悔己过,可减轻罪孽,除心灵尘垢。
    杜鹃夫人便跪于佛像前,低低叩首,而后静静垂眼沉思。
    这一忏悔,从清晨悔到薄暮。她跪在蒲团之上,专注而虔诚。
    因主子未曾用膳,寺院内外一概人等陪着饿肚子。
    估计大家正暗自琢磨着,杜鹃夫人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忏悔了一整天亦没忏悔完。
    秋暮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进了佛堂。
    秋暮假正经拜了拜佛像,选个厚实一点的软垫子跪下,“夫人,没料到,您这般信佛。”
    对方并未看秋暮,只抬眼看着佛像,徐徐道:“以前信佛,再我死之前一直信。我一直相信当年那窝蛇未将襁褓中的我吃了,实乃佛祖保佑。”稍稍顿了一下,她又道:“后来不信了。”
    “那……”那你干嘛纹丝不动从早跪到晚,你不信佛,你是来找佛祖聊天的么?秋暮心道。
    杜鹃夫人于佛像前再拜一拜,“我拜的不是佛,我拜的是自己的心。”
    凡人拜佛求财求权求平安,不过是一个求字,欲望使然。
    而杜鹃夫人却没了任何欲望,可她又求何。
    秋暮想起半山腰时,对方垂望谷底时,神色中一晃即逝的哀恸,或许,她求的是自己的心。
    一颗爱恨蚀骨之心,终究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罢了。
    清一色小僧摆好素席,招待一众饿得心慌的众人。食物入口时,香甜异常。
    但素席方开不久,天边便乌压压扑来层层乌青烟云。
    本以为是要变天了,待一众魔卒落地将崇德寺围得密不透风时,众人才赶忙丢了手中碗筷。
    宫女没见过如此大场面,吓得四处逃窜,这恰好给魔卒提供练手的机会。
    侍卫有些功夫,执着兵器跟冒着黑烟的魔兵们搏上一搏。结果毋庸置疑,自然一齐被魔卒们砍成死尸。
    眨眼间,庄严幽静的寺庙变作修罗战场。
    好在僧庙里的众僧有些术法道行,能和魔兵过上几招。
    老僧将杜鹃夫人请进宝殿,魔卒便齐齐向宝殿冲撞而去。
    殿内佛像散出的金光为宝殿罩上一层金光结界,撞上去的魔卒被原路反弹回去。
    可众魔卒执着,跌倒了再重新换个空中路线猛撞过去,然后再被弹回去。
    如此反复,貌似组团撞墙自杀。
    秋暮暗中观测片刻,悟到,魔族之人是为杜鹃夫人而来。
    由于秋暮一没参战,二没乱窜,只用一方帛绢帕子遮住半张脸,魔兵们倒是未去寻她麻烦,她便随着杜鹃夫人进入宝殿。
    白髯老僧也走出殿堂参战,杜鹃夫人则立在殿内有些茫然。
    显然,她也不晓得自己何时招惹了魔族。
    众僧愈发不济,崇德寺趋向灭门。秋暮暗自思忖要不要出去凑个热闹,却瞧见蒙铎领着大批白甲将士杀了进来。
    寺院内又是一重厮杀。蒙铎功夫了得,已有不少妖魔族丧于他剑下。
    或许,他还是在意阿弃的,否则不会前来救援。即使他不在意阿弃,总在意阿弃肚子里的孩子,看来小杜鹃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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