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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千匪淡笑,又转步走去塌前小几旁饮酒,一壶又一壶,待将几壶酒饮空,方露出凉凉笑意,“忘记?如何忘记?你不知我每个噩梦里都有他。他曾赐我星梦一场,却也赐我梦魇余生。他化成星星我认得,他化成了灰我也会记得。”手中空壶委地,似乎有了醉意,目光幽幽,恍惚如烛火,“什么是苦,最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红芜不解道:“既然女王如此恨他,为何任由他将东方护法救走?”
    长睫垂了垂,她浅声回:“留下东方护法,我才有更多的筹码,好好折磨他。”
    头缓缓落在软枕上,莫千匪阖上了眼,微攒着眉头似乎睡得很不安,上挑的眼角含着湿意。
    红芜轻叹一声,摇摇头,替她掩好衾被。
    明显情殇,应是女王得不到人家的心,便不留余地折磨人家。若是这样的话,女王的爱可真够霸道,而被女王爱上的人也真够倒霉的。
    这头偷窥的差不多,秋暮的羽毛身转而飘向醉颜宫。
    两位大仙果然不知她早已被人绑架又死里逃生了一回。二仙正在臭气哄哄的水池边兢兢业业刷着马桶,而肥爷跟闹闹不知去向。
    古未迟往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一脸的痛不欲生,手中的铁刷像是烫手似得,只捏着个边,刷着刷着,一脚将刚刷洗干净的马桶踢飞。
    他紫黑着一张脸咆哮着,“老白,你还真能刷的下去?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么?你可是堂堂仙人,品级不低的仙人,我们再此刷马桶,这……这……这也太荒唐了点,你不觉得再刷下去我们会遭天谴么?”
    白摩手中的大刷子不曾离手,“别抱怨了,秋暮不知跑去哪里偷懒了,她的那份我代劳,你再抱怨就将她的那份平分了。”
    秋暮抖着羽毛身反思,她是何时给白摩留下一个懒惰的印象的,转而又庆幸起来,那东方护发绑架她绑架的刚刚好,否则这会她应是在这里跟两仙一道刷马桶。
    这视觉,这味觉,不敢想象。
    古未迟恨铁不成钢地跺跺脚,“你难道不觉得臭么?好歹你也是一方王者,居然替面首们刷马桶,你以后出去还怎么混,啊?”
    “还好,这气味比嗜空谷的那群扑棱蛾子清新多了,就当体验生活疾苦罢。”
    古未迟见说服白摩如此艰难,甩甩袖子,“你将我的这份一同代劳了吧,出了这个鬼地方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给你擦屁股都成。”
    眼看着古未迟踢开地上横躺的马桶要开溜,秋暮将羽毛身子晃到他眼前。
    紧接着她抖了抖身子,哇,古未迟好臭啊!
    “嘿,这片羽毛长得好看呀,赶紧烧了吧。”古未迟说罢抬手逮羽毛。
    秋暮嗖得一下飘老高。
    古未迟坚持不懈挥舞着爪子抓羽毛,秋暮被熏得上下逃窜。一旁辛勤忙碌的白摩终于开口了,“你们两个别闹了。秋暮,你幻成羽毛没有被火魅一族发现?”
    秋暮将羽毛身飘到缠绕紫藤花的一面宫墙上,示意对方注意宫墙外的噬魂殿。
    古未迟眨眨眼,又望着凌空飘飞的羽毛,吼道,“你想表达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秋暮是吞了易物丹方幻成羽毛,虽意识清醒,但确实不能开口说话。
    白摩丢了马桶,走到宫墙之下沉吟片刻,“你是说宫墙外的那座黑色大殿有异样?”
    秋暮的羽毛身折了折。
    两位仙人翻墙至噬魂殿。
    古未迟望了望噬魂殿的金匾,“此门被设了结界。”
    白摩点头,“设结界之人的功力不在你我之下。”
    古未迟有些不甘,“就这么个地下空间竟藏龙卧虎隐秘着高手?”
    秋暮的羽毛身自四扇门的缝隙间挤了过去。两位仙人不方便施用仙术,更不敢硬破此门结界。
    用古未迟的话来说,想破也破不开,没那能耐。
    于是,秋暮的羽毛身再次入殿探险。
    殿内,仍是一片幽暗荒凉。她在殿内飘飘荡荡晃悠一阵,无甚收获,好在易物丹的药效短,晃荡着,她的肉身便落下来。
    秋暮深呼一口气,发觉牙齿未有漏风的感觉,从乾坤袋里掏出面铜镜,鼓足勇气照了照,不知是不是易物丹影响了易容丹,显然易容丹失去效果,她恢复成了原样。
    倏地,殿堂深处的墙壁间又浮出圈圈水波,波光中踏出一袭月白长袍,正是星洄。
    对方瞅见几步之遥端着镜子的陌生女子,警惕问道:“你是谁?”
    “我……路过……纯粹路过……”猝不及防被发现,秋暮敷衍的话还未说完,便打算开溜。
    方跑几步,猛然被一股吸力吸到半空中旋转再旋转……
    秋暮被对方转得七晕八素,好在星洄终于收了掌心术法。秋暮坠地之后眼冒金星,毫不客气道:“怪不得女王不待见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好歹是个姑娘啊,你何其忍心把我当成陀螺转啊。”
    星洄未曾理会对方出言顶撞,他似是发现殿门外有异动。掌心翻转化出一团星光,须臾间,殿门敞开,门外的两位大仙被吸进殿内。
    “你们是谁?她派你们来的?”他盯着歪倒在地的两位丑陋宫侍,冷声发问道,同时不动声色抬袖掩了下口鼻。
    没办法,这两位大仙目前走到哪,马桶味便飘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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