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和容深呆了半天。
直到董轻婳挣扎的声音响起,“放开我!”他们才回神。
两个人立刻往里跑,却看见了董崇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容深胸膛里一股气,想到了刚刚董轻婳被赢溱抱起的样子,这变相的轻薄让他忘了君子之道,忙上前一把揪过了赢溱的领口,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一波接一波的操作,让董轻婳站在旁边睁大了眼,董崇夕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也出现了惊愕。
而最该惊愕的那人——赢溱,却是没有,他不但没有满脸的惊愕,甚至还站起身,满脸阴霾,眼底里盛满了怒气,一把挡住了容深要打向他的手。
一黑一白的华服交合在一处,眼底里都有着只有彼此能懂得的那份占有欲。
赢溱舌尖顶了顶腮,随后咬了咬牙,道:“老子早就想打你了,只不过怕小不点生气,现在你送上门了,老子没有理由不打!”
话毕,他抬腿就是一脚,往容深的腹部踹了过去,容深也是练过的,他微微的侧开了身子,但是抵不住赢溱的来势汹汹,侧腰还是给他踢了一脚。
白色的华服上有一道脚印,明晃晃的刺眼极了。
两个人纠缠在一处,一白一黑的影子带着风起起落落,待董崇夕回神的时候,花园里的花盆子已经碎了不少个。
容深毕竟是一个斯文人,甚少打架,但是赢溱不同,他一直是属于放飞自我的类型,今日想练马,明日想射箭,后日读书,全都在他一念之间。
眼看着容深有些体力不支了,董轻婳急的喊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容深本想回头说让董轻婳别担心的,但是他始终低估了眼前黑色华服少年的脸皮。
赢溱游刃有余的挡住了容深来势汹汹的拳头,对着站在一边的董轻婳邪魅的勾唇一笑,左眼顺势轻轻的眨了一下,淡淡的道:“小不点关心我啊?”
董轻婳是真的佩服赢溱的脸皮,赢溱没等她的回复,心中不爽,容深恰好这时候挥来了拳头,他轻笑一声,刚想一拳打上去,忽然就看见原本应该站在一旁的小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冲上来了,还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中间。
赢溱瞪大了眼的瞬间,立刻将自己的拳头往回收,但来不及,他只能将拳头侧了一个方位,与董轻婳的脸擦肩而过。
董轻婳紧紧的闭着眼,白色的齐胸襦裙随着赢溱拳头的风被吹起了些,她顿时感觉吓得不轻,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眼眸,她不经想到,这个拳头真的砸下来了,她的脸定是要毁容的。
只是她没有等到那拳头砸向自己脸的感觉,而是等到了赢溱的怒气腾腾的话,他道:“董轻婳!你就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
她就是知道他舍不得打下去,她才敢拦在这里。
赢溱胸膛起伏极大,明显气的不轻,他不敢想,不敢想这一拳要是没收回来,而是真的打到了她的脸上,那这辈子他就别想再安然的度日,不用别人折磨他,他自己折磨自己便够了。
董轻婳没有被他的拳头吓的流泪,也没有被心中的恐惧吓得流泪,却被他那句“董轻婳!你就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而吓得泪水直流。
他才是那个逼死她才甘心的人,他贯来都是如此,怎么想怎么过,也不去理会旁人的想法。
董轻婳闭着眼无声的流泪,也不睁开眼,小脸蛋紧紧的皱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而她想说话想回嘴却也说不出口。
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又惹人怜又弱小无助,相反的,赢溱就是那个大魔王,把小孩吓哭的魔王。
董崇夕回神的瞬间立刻心疼的上前,忙搂住了董轻婳安慰道:“不哭不哭,囡囡乖,你哥哥逗你玩呢。”
容深站在董轻婳身后,听见那句哥哥登时吓了一跳,还没从这个惊天地的关系中回神的时候,董轻婳就哭的可怜兮兮的,拉着董崇夕的袖袍口软着嗓子抽泣着道:“他才不是我哥呜不不是”
董崇夕自然是顺着她的,在董崇夕看来,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女儿,连皇上都不行。
他忙道:“对不是不是。”
董轻婳哭的这般可怜,遇见了识趣的人自然是顺着董崇夕的那句:“对不是不是”而承认自己的错误。
原本赢溱也是想哄着来着,但是偏偏有个碍眼的容深站在董轻婳的身后,同样是白色的衣裳,刺眼极了。
他早就想把容深的白色衣裳给扒了。
赢溱上前两步,对着董崇夕道:“干爹好!”你不认我是你哥我偏偏叫你爹叫干爹!
董崇夕:“”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
下一刻,赢溱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和柔意,“都是我的不好,惹的婳婳吓得哭了,我这就带她回院子,还是安抚她一下。”
董崇夕本想拒绝的,但是看见容深和府里的一群刚刚冲出来的小厮们,又想到他们两个人也许久未见,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好,阿福,你带公子和小姐进去。”
赢溱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容深,一脸的势在必得和骄傲。
后者看见董崇夕对他这么好,容深觉得他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阿福带他们走到了董轻婳居住的院子里便退了下去。
两个人面对面相顾无言。
庵温山上她没有及时的反应以来,浑浑噩噩的,随后就遇见了容深和妙音,回到了府里时又上演了一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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