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夏娆准备去看看燕朗,毕竟听迎春说,昨儿晚上他因为跟江郁的婚事,又大闹了一场,撕裂了伤口疼得晕死了过去。
不过刚走过湖上那道桥,就瞧见了迎面而来的红缨。
红缨脚步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瞧见了她,这才舒了口气般赶忙迎上来,道:“奴婢正要去找夏姨娘呢。”
“可是为了小公子的事儿?”夏娆问。
红缨摇摇头,又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凑到夏娆跟前道:“奴婢是为了您来的,今儿一早,奴婢随姨娘去给王妃请安,正巧见到角门的婆子来告状,说有人看到夏姨娘您悄悄在府外买了处药铺,好像叫什么元宝药铺。”
夏娆皱皱眉,没想到文姨娘这都察觉到了。
红缨看她似有忧虑,这才又道:“原本姨娘买个铺子也正常,但不该是这处铺子。”
“这铺子闹鬼不成?”阿蛮问。
“倒是不闹鬼,但这铺子原本是一年前因谋反之罪而被满门抄斩的一位官员家的产业,王爷早就三令五申,不许王府的人沾这家人的东西,之前府里有人不懂事想沾手,结果直接被王爷赶出了府。如今王爷若是知道夏姨娘您居然买下了这铺子,只怕……”
红缨说起来,都是一副惊惧之态。
可夏娆分明记得那掌柜的说过,那是他经营了多年的铺子。
夏娆嘴角微微勾起些,才故意问红缨:“文姨娘让你来,可是有什么法子?”
“这……”红缨一副为难的模样,看了看夏娆,道:“我们姨娘若不是看在夏姨娘您屡次救了小公子,也不想沾手,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您赶紧跟这处铺子撇开关系。您才入府不久,王爷不会心慈手软的,至于那处铺子,奴婢倒是有一个良籍的大哥,您若是不介意,暂时把房契上的名字,改成他的。”
说完,红缨又立即补充:“您放心,奴婢们一辈子在王府伺候,定不会真的吞了您这铺子。”
夏娆倒是不担心他们吞这么铺子,五十两的地方,文姨娘还不知小气到如此。
他们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拿着这个不能说的把柄,永永远远的威胁她吧。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惜了。”夏娆叹气。
红缨不解,夏娆这才惋惜的看着她,道:“可惜我压根没买什么铺子,不需要用上这么好的办法了。”当初她让阿蛮买下铺子时,就特意叮嘱不要用真名,只要那掌柜的不吱声,府衙的官员花点钱贿赂下睁只眼闭只眼,很利落就办好了。
红缨张张嘴,才青着脸看着夏娆质问:“姨娘方才是拿奴婢逗闷子呢,铺子要不是您的,您早说不就完了!”
夏娆看着气急败坏的她,微笑:“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你——!”
“对了,我昨儿出去赏灯,瞧见个灯谜,始终猜不出后半句,还请文姨娘帮忙看看。”夏娆目光幽寒起来,盯着红缨道:“这谜面儿只有五个字,叫狸猫换太子。”
红缨听不懂她说什么,气呼呼的回去,便把话儿跟文姨娘说了,还道:“这夏姨娘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算什么东西,乡下来的无知村妇,也就是个一辈子下不了蛋的野鸡……”
红缨话未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文姨娘一个巴掌。
红缨捂着被打肿的脸,又羞又怕的看着文姨娘,不解道:“姨娘,奴婢做错了什么……”
“从今往后,不许再去招惹那夏娆!”文姨娘脸色微微白着,等呵斥完,已然是腿软的跌在了一侧的软塌上。
这厢,夏娆一边往前走,阿蛮一边问:“姨娘,谜底是什么?”
夏娆笑起来:“狸猫换太子,以假充真。这么有名的戏曲你没听过?”
阿蛮眯起眼睛看她:“都有‘太子’二字了,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唱这个?”
夏娆这才反应过来,嘿嘿笑着敷衍了过去。
阿蛮又问起了昨儿买下的江家的宅子,道:“幸好那里也是用假名字买的,否则叫文姨娘查出来,还不知惹多少是非。不过奴婢还是不明白,一片荒地您买了做什么?。”
“你可听说过一种名叫长生草的药材?”夏娆问阿蛮。
阿蛮摇头,夏娆这才笑盈盈的道:“江家那处荒院子里,种的正是此类药材。这药材算不上罕有,却也绝对名贵,只是生长周期短则三四年,长则七八年,全看气候,而且这药粗糙,只要一块没人踩踏的地,就能自己生长。”这些,可全都是之前夏家为了讨好江家时,打探出来的。
阿蛮这才恍然大悟:“听说江家在出事前,大管事都跑了,这宅子这么久无人打理,大家怕是都忘了里面种着什么了。”
夏娆点点头,阿蛮还要继续问问另一处宅子的事儿,就见到了此时正在路中央等着的熟人。
看到来人,阿蛮的脸都黑了。
香莲只抬头看了看夏娆,又垂眸侧开了身子,冷淡道:“公主在湖心亭等您,请吧。”
阿蛮立即拉住夏娆。
香莲见状,又道:“公主已经知会过王爷王妃了,现在夏姨娘不必去做任何事,只需要好好陪着公主。”
阿蛮不放心,却也知道夏娆没得选,毕竟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商户之女,一个妾罢了。
走过湖边的转角,踏上那条铺的平整的小路,夏娆就看到了此刻正坐在湖心亭里憔悴病弱的凌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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