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呢。”小贝兴致勃勃的跟夏娆形容着今儿楼子溪上山时,在寺院后山偶遇的那吹笛子的俊美公子:“您不知道,那公子一身素白的衣裳,飘然若仙,吹奏的笛音更是世间绝妙,奴婢跟小姐都听得痴了。后来小姐的手帕被风吹落到那公子脚边,那公子不但亲自送还回来,对我们家小姐,好像也是一见钟情了。”
夏娆越听,越觉得这男人耳熟。
夏娆拉着小贝到一边,问她:“那男人手里拿着的长笛,是不是垂着紫色的玉穗,挂着块小小的小鸟模样的玉?”
小贝诧异:“您怎么知道。”
“那就对了,我就觉得这个男人跟传闻一样。”夏娆眼神幽深起来,她曾去蒹葭那儿时,听蒹葭说过,江湖上有一位风流成性四处猎艳的锦鸳公子,吹得一手好笛,且钟爱白衫,看来今儿这个到处深情告白的男人,就是这个以猎艳为乐趣的锦鸳公子了!
小贝还不知所谓,夏娆则是干脆的拉了楼子溪到隔间里,把她所想的跟楼子溪说了。
楼子溪呆立在原地,眼眶都涩了。
夏娆见她这样,担心道:“你若是真的动了心,要不干脆让你爹逼他入赘?他若再敢拈花惹草,便一根链子把他锁在家里。”
“不。”楼子溪擦了擦眼泪,又深吸了口气,语气便平静了下来:“那个男人,配不上我,就是可惜了我一方手帕,竟叫他碰过了。”
楼子溪说罢,立即抽出袖子里四五条帕子,全部扔了。
两人正说着,小贝便跑了进来,还高兴的道:“小姐,那位公子朝这边来了。”
楼子溪委屈的抿着唇角,又羞恼又尴尬,眼泪竟又涌了出来。
夏娆也觉得那什么锦鸳公子害人不浅,仗着自己有张好脸,就到处欺骗无知少女。
“对了。”
夏娆想到什么,拉着楼子溪附耳低语一番。
说罢,楼子溪便羞涩的咬着唇,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哪儿有我们要的东西。”说着,楼子溪就飞快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便拿了块紫青色的方帕来,交给夏娆,道:“这是统管六部的尚书令家谢夫人的帕子。”
楼子溪说完,见夏娆没什么反应,补充道:“谢夫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母老虎。”
夏娆看着蔫坏的楼子溪,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便叫了小贝过来,如此这般的吩咐后,就拉着楼子溪准备去找这位谢夫人。
可皇天不负有心人,说曹操,曹操就带着她的姐妹们绕过转角往这儿来了。
夏娆赶忙拉着楼子溪在隔间躲着等着看热闹了。
云染刚追随着夏娆的脚步而来,便见小贝飞快从大殿里跑了出来,一头就撞到了他怀里。
“原来是公子,对不起,奴婢正急着给我家小姐送帕子去呢。”小贝立即行着礼歉意道。
“被你这样可爱的小丫鬟撞了,不妨事。”云染手里的长笛一转,负在身后,端的是漂亮。
小贝小脸羞红,朝他柔柔一福礼,就提着裙子跑了。
云染笑意盈满了眼睛,准备踏入殿中,却见一方紫青色的锦帕正好落在他跟前。
“难道这就是那位小美人儿的帕子?”云染勾起唇角,俯身捡起帕子瞧了瞧,还忍不住放到鼻尖深嗅一口香气,感慨:“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他话落,已经走到台阶下的诸位夫人们一听,却是青了脸,且不说这话轻浮,更有人直接认出了那帕子来:“那不是谢夫人供奉在佛前,预备拿回去擦拭香案的锦帕吗?”
云染听到声响,回过头来。
刚回头,就见个四十多岁的夫人黑着脸瞪着他,叱骂:“哪里来的腌臜东西,看你样貌堂堂,怎做出这等龌龊不齿之事?”
云染瞧见谢夫人手里捏着的那锦帕的颜色,立即就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在下……”
“还不滚开去,这里佛门清净地,容不得你这样的宵小之辈。来人,给我将这无耻之徒叉出去!”谢夫人见他还紧攥着自己的帕子,一张脸青到发黑。
旁边的众夫人们也不敢吱声,云染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美男计居然半点用处都没有,连忙还了帕子,才自己离开了。
隔间里,楼子溪都要笑疯了,等到众位夫人们安慰着谢夫人离开,夏娆才连忙拉着楼子溪,去找着寺庙里做佛饼的大厨了,只可惜无缘得见。
众人中午在庙里吃过素斋,又听着夫人们商业互夸了一阵,夏娆才随燕王妃的马车回了燕王府。
直到回府,夏娆都没曾想过,这个四处猎艳的锦鸳公子,会是燕珺儿找来的。
回来时,太阳西垂,已经是到了酉时二刻了。
夏娆回清晖园,燕诀依旧没回来,夏娆去厢房看了看睡熟的夏嘉宁,这才回房了。
不过镇北侯的事情一日没解决,她就一日不能安心,万一皇帝真的下令让镇北侯把她拿去炼丹药,她怕是真就活不成了。
“迎春,阿蛮可回来了?”夏娆问。
“回了,比您早一刻回来,说给您带了东西,奴婢现在去叫她来?”迎春将晚膳放在暖榻的矮桌上,才问道。
夏娆点点头,她也想问问,阿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阿蛮便来了。
夏娆看她眼底布满红血丝,黑眼圈也格外严重,示意她坐下,才问她:“你这几日抓鬼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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