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看了眼,燕诀写的是关于他所查到的关于张天师的事。
澜沧皱眉:“您现在送这些过去,的确可以让京兆尹早些揭露那张天师,但也同时暴露了您。万一京兆尹最后参您一本,说您是故意鼓动民意以报私仇可如何是好?”
“爷,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说有事相商。”
外面有人来传话。
燕诀应了声,便提步出去了,仿佛根本没听到澜沧的提醒一般。
澜沧也知道,他不是没听到,只是不在乎而已。天底下的恶名,他身上早已落了一大半了。
燕诀出来不久,就看到了刚回来的夏娆。
夏娆没瞧见刚好被竹林挡住的他,只跟阿蛮边往回走边说着话。春风吹过,似乎还有些冷,她缩了缩脖子,却笑起来,道:“等天儿再暖和些,咱们去买几只风筝吧。”
“您还有心情放风筝,现在您不是前有狼后有虎么?”阿蛮看着她道。
“那些算什么狼和虎?”夏娆负着手淡淡的道:“咱们世子爷那样的,才叫狼,还是来自北方的一匹孤狼。”
阿蛮挑挑眉:“那其他的算恶狗吧,恶狗姨娘也不怕?”
“怕有什么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活鱼逆流而上,死鱼才随波逐流,怕解决不了问题,就干脆不怕。”夏娆裹着斗篷幽幽往前走,丝毫不知道她这几句话,全叫燕诀听见了。
燕诀看着夏娆离开,却越发怀疑,夏娆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巧合的到他身边来,是不是也带着特殊的目的。
她觉得他是孤狼么?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做孤狼的。
很快张天师就被京兆尹给查到了,这位张天师只是披着老张天师的壳子而已,实际上却是个被道观操纵的傀儡,刚被抓,就崩溃全招了。
可就在京兆尹准备出门去找镇北侯时,被澜沧给拦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世子爷会全权处理,那些女子,世子爷也会全部放出来。”澜沧看着一脸大无畏的京兆尹,无奈道:“你若是不听世子爷的,那些被抓的女子,一个也活不成!”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京兆尹脸色微青:“燕世子弄权乱政,本官管不着,但人命关天,你们怎可如此丧尽天良,拿无辜女子的性命做玩弄权术的筹码!”
澜沧倒是想解释,可若是一解释,皇帝的遮羞布就得被揭开了,到时候燕诀是不必背黑锅了,可皇帝的刀就该向着他了。
澜沧没搭理京兆尹,转身就走了,只是走时提醒了他:“张天师之后的事,大人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十几条无辜性命,可就由你亲手葬送了。”
说罢,径直驾马而去。
京兆尹站在寒风中半晌,才愤怒的骂了一句奸臣当道,到底是没带人往镇北侯府去了。
两日后,侯夫人有背后家族撑腰,顺利与镇北侯和离,带着沈娡和沈易奇直接搬离了侯府,回了娘家。
镇北侯府上,夏娆再次过来的时候,侯府的下人们都已经散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也都躲着懒不出来。
她跟澜沧一起见到镇北侯时,镇北侯还在烟熏火燎的炼丹房,准备炼制最后一炉丹药,之后再跟皇上启奏,拿夏娆的血祭丹。
“侯爷,世子爷府上的人求见。”
有人进来。
镇北侯脸色青灰一片,自从张天师被抓,侯夫人又跟他和,他就开始不眠不休的炼丹药了。
“本侯现在谁也不见!”镇北侯暴躁的道。
那小厮还要说什么,却被澜沧拦住。
澜沧示意夏娆先进去,才朝镇北侯道:“世子爷让属下来,给侯爷传几句话。”
镇北侯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他在算计我,他要害死我!别以为他能得逞,现在皇上还等着我的长生不老药,他若是敢杀我,他也活不成!”
“世子爷巴不得您好好活着。”夏娆开口。
听到夏娆的声音,镇北侯的手才微微一僵,扭头就看到了裹着斗篷而来的她。
镇北侯看着看着,笑容又阴邪起来:“你也别急,很快,你就要祭我这一炉丹了。”
夏娆回以一笑:“我送你点血又何妨,不过便是将我的血全洒在里面,这一炉也是假的长生药,现在世子爷已经入宫,准备呈报你炼假药妄图毒害圣上,以达到自己修炼成仙的目的了。你以为没有侯夫人娘家的背景支撑,皇上还会留您这位有弑君之心的镇北侯多久?”
“胡说八道,我不曾有谋害皇上的意思……”
镇北侯大怒,夏娆却是不疾不徐的笑看着他:“是吗?那为何张天师说,你就是这个意思呢?也不知道皇上是会信你,还是信张天师?”
“你——!”
镇北侯想否认,可话到了嘴边,自己却都说不出口了。
皇上是个明君,却也是个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人,赏赐从不吝啬,惩罚也从不手软,甚至还有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狠心。
澜沧暗暗看了眼诡辩的夏娆,识趣的等着她先说完。
夏娆只看着镇北侯的防备慢慢开始崩溃,才道:“不过侯爷放心,世子爷此番来,并非要取你性命。你只要做一件事,便可保命。”
镇北侯不出声,望着自己将要炼成的丹药,仍然在犹豫。
“现在的张天师是假的,侯爷想必已经知道了吧。老张天师或许几分本事炼成长寿丹,可惜他被自己的丹丸毒死了。新的这位张天师,若是有几分本事,便也罢了,偏生他是个刽子手,大字不识几个。他们二人教你做出来的丹药,侯爷觉得有可能令人长生不老吗?”夏娆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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