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还未开口,跟来的流疆就朝夏娆咳了咳。
京兆尹不为所动,继续道:“夏姨娘放心,本官有案必查,听闻夏姨娘幼弟和婢女差点因为此事被活活打死,本官绝不会含糊过去。”
流疆见夏娆不松口,连忙道:“夏姨娘,王爷正在后院内等您,此事就不必劳烦京兆尹了。”
夏娆看着流疆紧张的模样,知道燕王势必重视这件事了,这才感激的朝京兆尹行了礼:“此事妾身相信王爷会还妾身一个公道。劳烦您亲自登门,妾身无以为报,听闻最近大人母亲卧病在床,若是大人不嫌弃,可命人将老夫人的脉案送来,妾身若是能帮忙,必会尽全力。”
京兆尹对于她临时撤案虽有不满,但也能理解,大家族都讲究个家丑不能外扬,夏娆区区一个妾,为求自保也是寻常。
“姨娘既然决定撤销报案,那本官便告辞了。”京兆尹并不相信夏娆的医术,淡淡说罢,便直接走了。
夏娆也没有耽搁,转身便去了燕王爷处,路上还碰到了气冲冲的燕朗,但燕朗看见她,一句话也没说,就闷头走了。
燕朗先夏娆一步到燕王的院子,此时文姨娘和江郁已经来了。
江郁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一想到阿欢已经死了,便也不那么担心了,只静静的等着。她瞧见燕朗终于从春宴上回来,还分外的高兴,起身便要上前相迎。
可燕朗一来,便不由分说的狠狠打了她一个巴掌。
江郁还是头一次挨燕朗的打,捂着脸委屈不已;“小公子,我又有什么惹你不高兴的地方,你要如此羞辱我。”
燕朗气得不行,反手又要打下去,却立即被文姨娘喝止住了:“朗儿,你这是做什么!”
燕朗看看文姨娘,到底放下手来,才指着江郁道:“这个毒妇,她的小厮挑唆我的丫环污蔑宁宁偷东西,惹得母妃差点打死宁宁,她如此狠毒心肠,我不该打她吗?”
江郁见他居然发现了,怯怯看向文姨娘,文姨娘当即便冷着脸朝燕朗道:“你在诨说些什么。”
“我没有诨说,这些都是真的……”
“你给我闭嘴!”文姨娘不满呵斥。
燕朗看文姨娘如此护着江郁,他一想到迎春的脸被打成那样子,那么小的宁宁被人欺负到现在不得不送走,他就气急了,也不管文姨娘,指着江郁便道:“你这蛇蝎毒妇,真是可怕极了,我还好没娶你,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郁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尤其还是被燕朗当众如此辱骂,心口当即刺痛起来,白着脸就倒在了地上。
燕朗还要再说,文姨娘气得脑子嗡的一声响,一个巴掌便狠狠打在了燕朗的脸上。
这一巴掌,不止把燕朗打蒙了,屋子里的人也都惊住了。
当初文姨娘一定要留下江郁,众人觉得她可能只是真的喜欢这个未来儿媳,可如今为了江郁当众打骂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也太奇怪了。
燕王妃忽然想起什么来,欣喜几乎藏不住,看了看燕王,才坐直了些,道:“文姨娘,朗儿还小,你不必如此生气。看你如此维护江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小姐才是你亲生的。”
文姨娘瞬间反应过来,再看不可置信望着她的燕朗,勉强收起怒意,软了声音:“朗儿,姨娘方才也是太着急了,你看郁儿,她身子不好,不能受气……”
“若是如此,就更不该让她嫁给朗儿了。他们性子不合,万一朗儿以后再犯浑,岂不是害了江小姐?”燕王妃又问。
文姨娘看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燕王妃,喉咙噎住,一时竟不敢再开口。
直到夏娆进来。
夏娆刚来,就看到了坐在屋子里的人,燕诀不在。
“妾身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了,夏嘉宁的伤势如何了,怎么如此急着送回去?”燕王问她。
夏娆垂眸道:“王妃念着宁宁是个六岁的孩子,所以下手不算太重,劳烦王爷挂记了。”
燕王妃面色紧绷起来,饶是燕王都忍不住看了看夏娆,她还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文姨娘见状,趁机道:“王妃都已经动手了,想必已经铁证如山了,夏姨娘怎么还不依不饶?”
燕王妃也不满道;“你既然不满,与本妃或是王爷直说便是,昨儿十三皇子都为你的事来问过本妃了,你今儿竟还找了京兆尹来,实在是太不把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夏姨娘此番的确荒唐。不过王妃处处讲规矩,今儿干脆将那铁证拿出来,也好让夏姨娘心服口服。”文姨娘已经冷静下来,让人扶起江郁坐在一侧,抿了口茶,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看着燕王妃。
燕王妃果然黑了面色:“昨儿那指证的婢子叫十三皇子带走了。”
“哦,是吗,如此说来,王妃就是没有证据了?”文姨娘淡笑:“妾身自然是相信王妃的,就是不知道夏姨娘相不相信。夏姨娘,你说呢?”
燕王爷看向夏娆,却见夏娆抬起头来,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文姨娘:“既如此,那就让丫环阿欢过来,好好说说,昨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娆说罢,看着文姨娘紧握着茶盏的手一颤,嘴角才微微扬起来。
文姨娘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利用自己来对付燕王妃么?
可惜了,燕王妃和文姨娘,她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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