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诀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思深了深,她表面再坚强,也只是个寻常女子,被吓到也会哭。
众人齐齐赶来时,凌北墨才从夏娆身上收回目光,将手指放唇边吹了声口哨,那原本安静的御赐黑色骏马,扭头就飞奔着朝众人跑来。
十皇子连忙要躲开,凌北墨手心的玉石飞出,直接击中十皇子的膝盖。
十皇子往前一跌,顺势拉着九皇子两人排排摔,飞驰的马儿便一蹄子踩着他们的胳膊和腿跑走了。
“快来人,送两位殿下回宫!”楼敬跟过来,吩咐道。
“表舅舅。”宁婉婉此刻也哭哭啼啼的过来了,还道:“那夏姨娘居然如此对我,您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我看的清楚,分明是表姐拉着夏姨娘不放。”楼子溪瞧见她狼狈的样子,抿唇道。
宁婉婉见她胳膊肘还外拐,不甘心的咬咬牙,只哭着跟楼敬道:“表舅舅,子溪误会我了,子溪跟夏姨娘要好,可我是真的……”
楼敬本来本觉得什么,一听她还怪到楼子溪身上来了,当即脸色一沉:“子溪从来不曾冤枉任何人,你若觉得委屈,就先回府去歇着。”
“表舅舅。”宁婉婉哽咽着,可怜道:“婉婉没有责怪子溪的意思,婉婉只是挂念母亲了,若是母亲在……”
“那我明儿就安排人送你回去。”楼敬不给面子的说完,又看了眼那两个鬼哭狼嚎的草包皇子,也是挑眉,吩咐身边的亲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皇上御赐十皇子的乖顺爱马找回来?”
十皇子总觉得楼敬暗戳戳的扇了他个大耳光子,可惜他没证据。
等燕诀上来,凌南烟便眼中含泪的迎了上来:“世子怎么忽然骑这么快的马,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我无妨。”
“还说无妨,你看你的手都被缰绳勒出血了。”凌南烟道。
夏娆这会儿也准备松开燕诀,谁知人还没下来,就听香穗尖声道:“夏姨娘,您顾不顾廉耻,还叫世子爷抱着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儿的莽撞,差点害死世子爷?你死了也就罢了,连累了世子爷受伤,我们公主该多伤心?”
凌南烟也只泪光盈盈看着燕诀。
楼子溪有些不高兴,方才隔那么远,她都看到了,分明是十皇子故意抢了宁宁,夏姨娘才是勇气可嘉。
她禁不住要上前去,香穗却忽然被人往后头狠狠一撞,人趔趄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勉强停下。
“谁如此不长眼……”
香穗忍不住扭头,就见燕朗朝她怒斥:“你没长眼睛吗,在这儿挡什么路!”
香穗脸色铁青,要反驳,凌南烟却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燕朗是跟燕诀最亲近的弟弟,她怎么会让她得罪了燕朗?
燕朗故意大声道:“夏姨娘,宁宁没事,你受了惊吓,就让我三哥抱着吧,反正你们是正当夫妻,也没什么羞人的。”
凌南烟深吸两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底那股羞愤。
“世子爷,我的马车就在这儿,你们先坐我的马车,先回府王府吧。”凌南烟抿着唇,含着几分委屈的看向燕诀。
“不必了。”
燕诀直接拒绝,他自己也有些意外,如今再见她这般委屈的模样,心里的波动竟还不如方才夏娆有危险时的波动大。
澜沧过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燕诀便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抱着夏娆走了。
“不是说燕世子最不喜欢接触女子吗?”
“对啊,没想到他竟如此宠爱这位夏姨娘啊。”
有人议论起来,时不时还瞄一眼凌南烟,低声道:“听说世子爷就喜欢一个南烟公主,现在看来,恐是传言有误。”
立即有人附和点头。
宁婉婉闻言,赶忙出去替凌南烟呵斥了那些议论的人,谄媚讨好之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但不但凌南烟没领情,楼敬也看不上眼,当天回去,就让人给宁婉婉的父母写了让她们来接走宁婉婉的信。
人群散开,凌南烟还要跟着去燕王府,这才被凌北墨拉住。
“皇姐适可而止吧。”
“你什么意思?”凌南烟回过身,就看到了眸色幽冷的凌北墨,皱眉:“你是不是也被那夏姨娘迷惑了?你忘了你要做的事吗?”
“是皇姐你忘了我们要做的事,你不会真的爱上燕诀了吧。”凌北墨冷淡问她。
凌南烟手心紧握。
清风吹起树叶来,沙沙作响,空气也仿佛凝固起来。
凌北墨抬手接住飞落的一片树叶,垂眸看了看,才冷淡望着她:“皇姐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办不好,到时候两头空,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说罢,凌北墨便走了,只留下凌南烟沉着脸,一个人站在原地。
回到马车,夏娆才看到了由迎春抱着,已经哄睡着了的夏嘉宁。
“夏姨娘,对不起,这次我又没保护好宁宁。”燕朗在一侧歉疚不已。
夏娆看着他后脖颈上那刺目的伤,安慰道:“不怪你,只怪我太粗心大意,这种时候,本不该带宁宁出来的,一会儿劳你将他送去公主府。”
夏娆说完,确定夏嘉宁并无大碍后,便跳下了马车。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燕朗问。
“我想去看看世子。”夏娆道,燕诀那般奋不顾身驾着马来救她,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感动。而且他也受伤了,她既想去看看,也有话要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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