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朗瞧着,登时躲到一边盯着起来,不过夜色太暗,他也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见着那那人影悄悄摸摸在燕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底下塞了个什么。
燕朗一直等到那人影跑开了,这才赶忙去石狮子附近找了找,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封藏得十分明显的信。
信封上没有字,燕朗立即要打开,可关键时刻又停下了,几番思量,揣着信便入了王府。
夏娆是被阿蛮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姨娘,小公子说是要紧的事儿,您赶紧穿衣裳吧。”阿蛮拿了衣裳来。
“什么要紧的事儿?”夜里凉的紧,夏娆问阿蛮,万一是芝麻大的事儿,她就不起了。
阿蛮瞧着她死死裹着被子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姨娘有的时候聪明利落的厉害,有时候又懒得厉害。”
夏娆心底幽叹,那你是不知道,如果可以,她真想这么优哉游哉的过一辈子,什么爱情?什么男人?不要,通通不要。
实在是没法子,夏娆还是起了身来,刚到暖阁,就瞧见了盘腿坐在榻上吃点心的燕朗。
“夏姨娘,你可算来了,你瞧瞧这信。”燕朗将还未开封的信给她,有几分自夸的笑道:“得亏我机灵,将信给拿来了。”
夏娆接过来,瞧见封口处只是用普通的米糊沾着的,信封也只是寻常的信封,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的信。
想罢,夏娆便将信封撕开了。
但信一抖落开,里面的内容倒是让夏娆认真了起来。
“里头写了什么?”燕朗问。
“小公子可还记得藏信的地方?”夏娆问燕朗。
燕朗点头,夏娆示意他稍等,转过身去,便写了一封,重新拿了个信封封好交给了燕朗。
“小公子现在这封信藏去原处,其他的不用管,今儿的事也千万别对人透露一个字。”夏娆叮嘱道。
燕朗见她神神秘秘的,很是好奇:“夏姨娘,这信里到底是什么呀。”
夏娆眸底微寒,却只淡淡勾起唇角:“到明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燕朗撇撇嘴,不过想起今晚的事儿,又兴高采烈的道:“你不知道,那小王八羔子,今儿真的被那去喝话花酒的糊涂蛋看上了,都扛家里娶了,明儿咱们京城可是要热闹了。”
说起来,燕朗还乐得不行。
夏娆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沈易奇来。
不过既然事情顺利,倒也罢了,只盼着沈易奇这次涨点教训。
等打发走了燕朗,夏娆才重新拿出了方才那封信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沉沉想了会儿,便跟阿蛮道:“要想法子查查这南润亦是谁才好。”
“不是您的青梅竹马?”阿蛮问她。
夏娆未置可否,不知道是穿越过来时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这南润亦的存在本就有问题,她脑海里关于此人的画面少得可怜,其他事情就更加不记得了。
“这封信是以南润亦的口吻写来的,想必是夏家人的手笔,此番所幸小公子误打误撞瞧见了,下次就不好说了。”夏娆淡淡说着,便将信放到一侧点燃烧成了灰烬。
阿蛮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认真应下,才问她:“那夏家人您打算怎么办,到底是您的亲人……”
“不是了。”夏娆轻声而凉薄的道:“半年前就不是了。”
原本还晴朗的天气,第二天清晨便下起了微微细雨来。
一早去打扫的婆子,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那石狮子底下的信,转头就呈送给管家去了。
如今王府内,王爷吩咐赵姨娘掌家,可管家也不是个傻子,哪里敢不回燕王妃就把东西往赵姨娘那儿送?
但先送燕王妃,又得罪了赵姨娘。
所以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直接送到燕王爷案头去了。
落梅院里。
燕王妃刚换好衣裳,一身新做的宝蓝色刺绣华服,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配上一套点翠的头面,华贵又端庄。
“王爷昨儿又歇了文姨娘那儿?”燕王妃扒着自己的眼角瞧了瞧,瞧见两条细纹,沉沉道。
“是的,不过夜里世子回来,请了王爷出来说话,后头王爷就没去文姨娘那儿。”秦妈妈服侍她描好妆,才令人传了早膳来。
燕王妃面色不愉,秦妈妈殷勤的笑道:“最近这京城里,出了一家名叫元宝坊的地方,专门做贵妇人的生意,回春的丹丸,养颜美容的药膳,那儿甚至还有专门给妇人看病的女大夫。奴婢听人说了,这地方卖的药膳很好,便是上次来咱们府上的马夫人张夫人,都在吃,听闻肌肤都变得白嫩不少。”
燕王妃往今儿的圆桌上一瞧,菜品果然与往日不同,便知是秦妈妈买了这元宝坊的药膳来,脸色终于好了些许。
“你有心了。”
燕王妃坐下,秦妈妈便亲自盛了一碗小米红枣药膳粥来,道:“也不知味道如何。”
燕王妃瞧着,这粥与王府做的也差不多模样,便尝了一口,粥到嘴里,才觉丝丝甜味,小米粒粒煮的软烂适中,还夹杂着一股别样的清香,半点没有药的苦涩。
燕王妃终是笑起来:“倒是不错,吃几日试试,若是有用,找人买了她们的方子来。”
秦妈妈眉心一跳,王妃可还不知就单单这几个菜,要多少银子呢。
不过药膳事小,王妃高兴才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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