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放才看看娘娘脸颊潮红,便怀疑娘娘是否有狭心症。”
“昨儿温太医才探脉说过,本宫并无狭心症……”皇后以为夏娆太过自大看错了,便要冷笑,却不想夏娆又道:“所以妾身方才把脉时,便知道不是了。”
皇后眸光微凝。
夏娆继续低眉顺眼着,恭谨道:“但妾身特意摁了一下娘娘的手腕处的穴位,若是所料不差,娘娘应该感受到了刺痛才是。”
“若是没有呢?”皇后问她。
“若是没有,那妾身便是医术不精,并未探测出娘娘的病情来。”夏娆道。
皇后见她竟然连自己这两日休息不好有些阴虚都没探出来,瞥了眼宸皇贵妃,才冷了声音:“如此说来,你就是沽名钓誉,打着神医幌子四处招摇撞骗之辈了,就连宸皇贵妃都吃过你的药,还不知那药里藏着什么样的毒。清平,若是本宫要重罚,判了你个死罪,你也不冤枉。”
皇后的声音极冷,音调也拖得长长的,让这屋子里都充满了一股子杀气。
凌南烟微微一笑,垂下眼眸去喝茶,她知道,皇后娘娘就算不杀了夏娆,这次一定也会借机好好敲打她一番!
但这茶才刚喝到嘴里,就听夏娆叹息着道:“妾身只庆幸方才娘娘并未感觉不适,既如此,娘娘就并非是得了那样可怕的病。但妾身学艺不精是事实,娘娘如何责罚妾身,妾身都无怨言。”
夏娆这话一出,凌南烟就急急抬了头去看皇后,果然,皇后的脸都黑了。
难道夏娆当真查出了什么病?
皇后也迟疑起来,但她昨儿才寻温太医把过脉,若是有病,温太医不可能发现不了才对。
越想,皇后越觉得有些不适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萦绕在周身若有似无的香味也令她隐隐有头晕的症状。
宸皇贵妃坐在一侧,瞧着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还能如此沉稳镇定的夏娆,目光深了深。
“娘娘怎么了,可是不适?”凌南烟急急起身问道。
“去传温太医来。”宸皇贵妃开口。
皇后觉得自己心跳也加速起来,她看了看刚喝了一口的茶,难道是宸皇贵妃在茶里下了药?
不可能,宸皇贵妃几十年来不曾用过这样低劣的手段,可夏娆方才也不曾碰过她的茶杯。
“你说说,你方才以为本宫是得了什么病?”皇后努力保持着端庄,问夏娆。
“是一种名叫‘内疽’的病症,就算经验老道的大夫也难查出来。此病症邪性,乃是有细如发丝的虫子侵入人体内,平素不会发作,但紧张亦或是激动时才会显现症状。”夏娆见皇后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继续道:“而且一般得此病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死后体内繁育成群的虫子便会……”
“够了。”
皇后握紧了拳头,轻声呵斥。
夏娆乖乖闭嘴,不过一侧想要靠近皇后的凌南烟也止住了脚步。
皇后想着方才手腕上那一阵刺痛,再想着这几日阴虚不适,犹豫一番,还是问夏娆:“这病该如何治疗?”
“治疗之法倒是不难,就是需要新鲜的长生草。”夏娆轻声道:“若是娘娘对这个药方感兴趣,妾身可以将药方写给娘娘。”
皇后脸上浮现一丝尴尬,这个夏娆,方才说话不那么大喘气,哪里还有这事儿?如今她骑虎难下,也舍不下这张脸让她来治。
曹嬷嬷很快令人拿了笔墨来,夏娆唰唰写好药方交给了皇后,道:“此新鲜长生草,乃是妾身的秘方,普通治疗内疽,需要三个月乃至更长,妾身的秘方,只需要七天便可。”
夏娆也不算完全瞎掰,长生草药效奇特,若是用来治疗此症,的确事半功倍,只不过是晒干的喝新鲜的药效差不多罢了。
没多会儿,温太医便过来了,但皇后没有让温太医在这里把脉,省得查出来打了自己的脸,只起了身来:“宸妹妹身子不好,本宫就不在这儿打搅你休息了。清平是个懂事的,留她陪着妹妹,本宫也放心。”
凌南烟见皇后居然都拿夏娆没办法,只暗暗咬紧了牙,盘算着另想办法,就听宸皇贵妃道:“娘娘说的是,臣妾看南烟待娘娘一片孝心,即便人在我这儿,都还巴巴的去寻了皇后娘娘来,不如娘娘让她也跟着去凤仪宫说话吧,也别浪费了她一番心意。”
凌南烟被这软钉子刺的面色微青。
皇后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不想再在这里纠缠,只回头看了眼依旧低垂着眉眼乖顺安静的夏娆一眼,带着几分疑惑的皱皱眉,就走了。
凌南烟自然也只能尴尬的行礼离开。
夏娆瞧见事情还算顺利,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今儿的主要目的,还是宸皇贵妃。
“你很聪明。”宸皇贵妃慵懒的抬抬手,曹嬷嬷便将殿内其他宫女都打发了下去。
“妾身愚笨,幸得娘娘指点。”夏娆略略屈膝。
宸皇贵妃喜欢她知分寸的样子,微笑道:“听闻你在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你可曾想过逃离那个地方吗?”
夏娆目光微闪,抬眼看她,待看见她眼底的试探,才坦白一笑:“妾身不是已经嫁入王府,还成了清平县君了吗?夏家人说到底,再猖狂,也只是商户,妾身不理他们便是。”
“若是有朝一日,燕世子出了意外,你一个寡妇又被扫地出门,他们再逼你改嫁,你当如何?”宸皇贵妃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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