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内,张妈妈听到这番话,才终于明白过来,夏娆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意思。
“皇帝是何意思?”太后使人去问皇帝。
皇帝自然知道燕诀有解决之法,便道:“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既如此……”太后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刘氏,淡淡开口:“便令大理寺彻查燕诀,再令燕诀休了夏娆,让她剃度出家,以还罪孽。”
刘氏心中狂喜,暗道计划顺利。
但还不等她谢恩,也不等聂大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澄清,暗处一只利箭倏忽的便从刘氏的身后射了过来。
“小心——!”
有护卫眼尖,但他们要保护的,是太后和皇上。
等刘氏反应过来,利箭立即直直朝刘氏射来。
但就在这瞬间,一道身影从暗处飞出,径直将那利箭往一侧提去,救下了刘氏,利箭也砰的一声,直直射入了太后的马车上!
“保护太后!”
原本只是安静的陈冤现场,一下子就变成了大乱的行刺之地。
可众人瞧见踢开箭支的人,这不是世子爷燕诀吗?
刘氏也傻眼了,她早过了当初见到夏康死时的愤慨状态,这会儿再见杀气凛凛的燕诀,双腿都开始发软,立即哭着就开始跟太后求救:“太后,救救民妇吧,救救民妇……”
太后本就不喜燕诀,如今看着死死钉入车窗边上,只差一点点就要刺入她心口的利箭,苍老但端庄严肃的脸瞬间黑了:“燕诀,你好大的胆子,竟要谋害哀家不成!”
周围的人瞧见太后发怒,都绷紧了神经,屏住了呼吸。
但燕诀依旧神色如常,只是淡淡道:“微臣不敢。”
太后见他轻飘飘一句,面色微沉,又睨着那刘氏,道:“你既然来了也好,哀家修行已久,本不该过问俗事,但你之妾室夏娆,太过顽劣狠毒,哀家令你将他休弃,你可有异议?”
“夏娆温良贤淑,乃是皇上御赐之言,臣不敢认为她顽劣狠毒。”燕诀开口。
皇帝微微一笑,这个燕诀,倒是知道把他拖下水。
但太后可就没这么好心情了。
太后看着如今声都不敢吱的刘氏,心思略沉了几分,又道:“那夏康之死,你如何解释?”
京兆尹上前一步,道:“微臣正是听闻夏夫人有所误解,这才赶来解释的,夏康之死,经查,与燕世子并无关系。”
聂大人出了名的谁的面子也不给,基本上他说得话,都被人认为是铁证。
有他来澄清,刘氏瞬间傻了眼。
“怎么可能,分明是……”
“若是世子爷下手,方才夏夫人你已经被人给杀死了。”京兆尹提醒她。
禁卫军也将太后马车上的利箭拔了下来,而这一次,利箭的箭头上刻着一个字,‘秦’。
箭呈到皇帝跟前时,他脸上的笑瞬间便成为了冰。
“那聂爱卿继续追查凶手。”皇帝说完,看向太后:“母后,时辰不早,我们早日上山吧。”
“嗯。”
太后看着燕诀,燕诀也冷冷淡淡看着她。
太后见状,脸上浮起丝笑:“总算都回到京城里了,十几年了,也该有个了结了。”
说罢,嬷嬷们便放下车帘,顺着马车走了。
夏娆见太后居然就这么走了,也会意过来,太后不是放过了燕诀,而是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计划。
等太后的仪驾离开后,夏娆便下了楼要去见燕诀。
但这厢刚下楼来,就见夏天真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拿着匕首狠狠朝燕诀的后背刺了下去。
“坏了!”
夏娆轻呼一声,下意识的飞快朝燕诀跑了过去。
她不是担心燕诀被杀,而是担心,燕诀会反手杀了这夏天真。
但夏娆才扑过来,暗处又是数支利箭飞来,燕诀揽住夏娆,飞快跃上房顶,便看到了自己事先安排好用来栽赃秦王的弓箭手已经被人取而代之了。
“何人派你来的?”燕诀冷淡问罢,不等那人开口回答,腰间软剑一闪,那人便当即断了气倒了下去。
但刘氏的哀嚎声也传了过来。
“真儿,真儿!”
刘氏抱着背部连中三箭的夏天真,痛哭起来。
澜沧护着京兆府的人,看到被射中的夏天真,也暗自皱起了眉头,爷不是还安排了人在后面保护的吗?
难道是青云……
澜沧刚刚想罢,就见那巷子口熟悉的人影一闪,果真是青云。
那这么说,杀了夏天真,逼迫世子爷放弃夏姨娘的,就是夫人了。
“爷。”
夏娆被燕诀抱着下了屋顶来,望着悲痛欲绝的刘氏,轻声跟燕诀道:“妾身留在您身边,只会给您带来麻烦,不如给妾身一封休书。”
话落,燕诀松开了她,人也沉默了下来。
夏娆以为他要答应了,还想继续再问,刘氏却已经哭着朝她喊来:“夏娆,我求求你救救真儿吧,我给你磕头,我给你赔罪,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我求求你……”
刘氏哭得撕心裂肺,她这个人市侩刻薄,可她却真的爱自己的女儿。
她朝夏娆磕头,一声声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额前一片血肉模糊,似乎也不知道疼,就这样磕着。
夏娆的心难受起来,是原主在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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