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燕王妃见久久找不到燕萧来洞房花烛,才命人进了留香园四处搜寻,直到发现已经飘到岸边那草丛下的小船,和已经没了呼吸的燕萧。
一夜之间,喜事就变成了丧事。
凌北墨听闻燕萧竟然死了的时候,神色略显得沉重了些。
夏娆一直在关心柔福的事,若是燕萧死了,她必定伤心。
“没想到他竟然会懦弱到自尽,当真是无用!”杨大海讽刺一声:“不过柔福公主嫁去蒙古,对我们也只有百利而无一害,燕萧死了,倒是省得我们动手了。”
凌北墨不悦的看他一眼,才淡淡道:“当年皇祖母给柔福皇姐下药,让燕大公子误以为是他引狼入室害了皇姐,如今再次因为他那多事的母妃,柔福皇姐被迫要远嫁蒙古,他自尽除了悔恨,多半也是恨极了他那母妃。”
杨忠想着宫里这一段肮脏的往事,都直摇头:“若不是先帝懦弱,也不至于留下太后遗祸至今了,不过殿下,皇上对太后的一向孝顺,若是您能入得了太后的眼,也不必再为九、十两位皇子的事而担心皇上不将燕王的兵权交给你了。”
“舅舅放心。”凌北墨笑了笑,挑起的凤眸微扬:“只不过燕诀对我们的作用不大了,他已经投靠了秦王叔,还是杀了他,比较安全。”
杨忠不太同意这个决定,燕诀至少还是喜欢公主的,等他娶了公主,与凌北墨便是连襟,只是他们要挫挫燕诀的锐气罢了。他唯一觉得要杀的,便是计划之外的夏娆!
不过杨忠没跟凌北墨说,只是应下了。
夜色漆黑,燕王府的红绸,已经全部换成了白绸。
燕王妃几次哭得昏死过去,燕王也难掩悲恸,满府上下的人,也都低低哭着着,唯一高兴的,自然是文姨娘。
文姨娘院子里。
江郁瞧着闷闷坐在一侧不吱声的燕朗,道:“小公子,你别伤心了,大公子反正是要死的。”
“你少废话!”燕朗瞪她。
文姨娘黑脸:“朗儿,你少惹郁儿生气。”
燕朗嘴巴张了张,才起了身道:“我乏了,回去休息了。”
江郁以为他生气了,连忙上前赔着小心:“我不说就是了,小公子你别生气了。”
“你别出现在我眼前,我才能不生气,看到你就烦,我有什么好的,差点成了个独眼瞎子,如今又一事无成,还是个姨娘生的,你跟着我也没有出头之日。”燕朗朝她撒气。
江郁咬着唇,便道:“谁说我跟着你奔着出头之日去的。”
“你难道不是为了荣华富贵?”燕朗讽刺她。
江郁咬着牙,一时竟无言以对。
燕朗越发瞧不上她,甩开她的手就走了。
文姨娘不悦的要呵斥燕朗,江郁却阴沉着脸,道:“不许你再跟他乱发脾气。”
“郁儿……”
“我也要走了。”江郁只觉得文姨娘碰自己一下,都恶心,赶忙提步走了。
只等出了燕王府后院,瞧见在巷子里等她的大哥江季。
“燕萧当真死了?”江季问她。
“死了。”江郁蔫蔫的。
江季看她一眼,笑:“我们该高兴才是,很快十三皇子就会杀了燕诀,一连失去两个儿子,燕王说不定都要气疯。到时候,燕朗顺理成章的成为世子爷,你就是世子妃,咱们江家还可以重新回到京城。”
江郁听着这些她本该高兴的话,可一想到燕朗鄙夷讽刺的样子,又高兴不起来,只跟江季道:“大哥,我们回去吧。”
“回去?”江季瞧着自己花容月貌的妹妹,轻笑:“今晚,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能让你早些坐上世子妃之位的人。”江季说完,就带着她上了马车,径直往卫国公府去了。
夏娆在第二天,终于见到了迎春和阿蛮。
当初的三十板子打的重,后来又被撞飞,夏娆见她们一瘸一拐的勉强进来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现在咱们主仆三个,谁也没强过谁。”
迎春瞧见她还能开玩笑,流着泪都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阿蛮却是道:“奴婢们好歹还能走两步,姨娘也就嘴皮子能动了。”
“就不该让你来这儿。”夏娆瞧着不留情的阿蛮,撇撇嘴角,三人相视一眼,却都笑了起来。
笑过以后,阿蛮才说起那日的事。
原本燕诀是气急打了她们板子,但却是吩咐人送她们去医馆,忽然出来将她们撞飞的人,阿蛮也意外看到了,是青云。
夏娆怔了怔,原来竟是她误会了燕诀不成?
“对了姨娘,这段时日,奴婢们在医馆,张妈妈倒是时常能过来,说起了一件事。”阿蛮看了看周围。
夏娆示意旁人都退下了,阿蛮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小豆借着给大理寺丞夫人送药膳的功夫,意外听到了大理寺丞跟人说话,沈易奇死的那晚,有人瞧见大将军杨忠的奴才杨大海从牢里出来。”
“杨大海?”
“嗯,不过看到杨大海的那个衙役,这两日已经在家中暴毙了,所以也没有确切的消息。”阿蛮低声道:“但小豆机灵,又去杨府外头转悠了几日,发现那杨大海时常去一家小酒馆吃酒,便也跟了几天,总听杨大海说一些沈家兄妹的坏话,可见他也不怎么待见这对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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