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看着依旧温文尔雅的南润亦,道:“主子,现在凌北墨已经中计,秦王一定会穷追不舍,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推波助澜。”南润亦深深看着燕诀离开的方向,轻轻道。
燕诀这厢快飞赶回来时,夏娆已经半坐在床上喝药了。
安胎药实在苦涩,夏娆憋着气一口灌下,又用清水漱了口,迎春才忙拿了蜜饯给她。
蜜饯的甜味在嘴里丝丝散开,夏娆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了。
燕诀瞧见她还跟平素一样,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爷,您怎么了?”夏娆看他失了往常那份淡定,问他。
“去过柔福公主了?”燕诀问她。
夏娆浅笑:“大公子已经平安了,只等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动身离开。”
迎春在一侧都紧张的不行,姨娘一个女子,还怀着孩子的时候去看别的男人的身体,是个男人都得生气吧。
但燕诀看着夏娆这坦荡荡的样子,心底虽有醋意,却并不生气。
“迷晕澜沧的药,多做一些送给他。”燕诀说罢,便又出去了。
夏娆知道他必是要去看看燕萧,而且看他这模样,势必也没有生气。
一想到保守的燕诀,竟然半点不生气,夏娆便觉得这嘴里的蜜饯越发甜了。
迎春却是吓得腿软,燕诀一走,她便瘫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欲哭无泪:“姨娘,您下次可再别做这样的事儿了。”
夏娆挑挑眉:“大夫眼里,病人不分男女。”
燕萧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之后,为了避免再引人注目,隔天燕诀便带着夏娆一起,搬回了别院,可才搬到别院,刚回京的燕王,趁着燕诀去上朝,悄悄过来别院,连哄带骗把夏娆哄回了燕王府。
清晖园,花厅里。
夏娆瞧着此去秦王封地兜了一圈回来的燕王,比之前闷在京城时更加的精神焕发了,而且看向夏娆的眼神,都透着算计。
“王爷,您可是有事儿要吩咐妾身?”夏娆实在扛不住这老王爷的打量,终于开口。
“本王原本也不想麻烦你,毕竟你只是个妾室,如今又怀了身孕……”提到‘怀了身孕’,燕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但如今燕王府的情况你也知道,王妃痛失爱子,意志消沉。文姨娘……不提也罢,珺儿嫁去了秦王府,朗儿也把自己闷在了院子里,所以本王想,你能不能暂时接管王府里的事。”
夏娆讶异,让她一个妾来管家?
且不说她没有掌权的心,如今燕王府一个烂摊子,她也不想管啊!
“王爷,妾身不过商贾出身,只稍稍认识些字罢了,如何敢掌王府的家。”夏娆客气推拒。
燕王却是豪爽道:“无妨,谁敢不听话,你只管打了板子撵出府去就是,你只要费些心神替我盯着这府里的动静,省得叫那些个滑头的下人钻了空子。”
夏娆听着这话里有话,他并非是要自己管家,而是要她收拾着府里的牛鬼蛇神吧。
夏娆抬起头来,流疆已经将燕王府管家的玉牌,和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都呈了来。
“妾身……”
“儿媳啊,王府可就靠你和诀儿了。”燕王忽然感慨:“本王已经老迈,做什么都力不从心了,你看看,本王这头发都快全白了,皱纹也多了,昨儿骑马跑了一段,还差点把老腰也闪着,哎,老了,不中用了。”
这一声‘儿媳’,喊得夏娆心里发虚,再看一脸愁苦使劲儿卖惨的燕王,仿佛她今儿要是不答应,燕王今儿还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夏娆无法,而且她也是真的想帮上燕诀的忙。
“妾身明白了。”夏娆接过流疆递来的令牌,就是夏娆接过那玄铁令时,流疆的眼神缩了缩。
燕王一瞧,脸上控制不住的溢出个笑,又怕夏娆发现,连忙换成了一脸深沉。
燕王起身离开时,还意味深长的跟夏娆道:“你放心,你是本王认定的儿媳妇,本王一定会护着你的。”
燕王的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带着犹如父亲般笃定和温柔。
“多谢王爷……”
“该叫父王了。本王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乖儿媳。”燕王纵然离开京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
燕珺儿的憎恨,燕朗的无奈,和燕萧的离开,都像是一把把插在他心上的刀,让他愧疚又无奈。
凌南烟与慕容枭昨夜在宫内苟且,并被燕诀和秦王抓个正着的丑事已经传开,皇子间的勾心斗角,也血淋淋的呈现在众人眼前,如今的燕王府,也成为了争权夺利的砝码,风雨飘摇。
可所有人都离开了,他却知道,他这个曾把燕王府闹得鸡飞狗跳的儿媳,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身边的人。
燕王满怀感慨的看了眼夏娆,欣慰的笑了笑,才负着手离开了。
“想不到王爷会这么信任姨娘。”迎春欣喜感慨,有王爷这份信任,往后姨娘在王府,就不必担心会受人欺负了。
但迎春刚欣喜完,外面便传来消息,说王府积攒了两个月的事物亟待处理,之前临时管家的姨娘是告病交权的,听闻燕王还把他的姨娘们都叫去问了一圈,结果没有一个肯接这个烂摊子,燕王才不得已趁着燕诀不在,把烂摊子给夏娆的。
“不过,王爷待您还是不同的,之前那些个姨娘们,王爷可不曾给她们玉牌和这令牌呀。”迎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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