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点,所有先例,但这么多年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谁家长辈十分反对儿子迎娶二婚寡妇,才会搬出此点来做要挟。
太后看着强势的燕诀,和半点不知怯的夏娆,手心的指甲都要掐进了肉里去。
但夏娆不是不怯,是不敢露怯,燕诀这会儿这么不给太后面子,自己若是怯了,岂非是打了他的脸?
气氛僵持着,直到外面来传,说燕珺儿求见。
太后面色一寒,直接道:“她不是说喜欢晒太阳吗,让她在外头晒着吧,晒够了再进来。”
夏娆明显感觉到燕诀身上溢出了丝丝杀气。
夏娆看了看太后身上冒出的那股子戾气,暗自捏破了手里的蜡丸,轻声道:“太后娘娘,外头天气闷热,莫说站在屋外,就是屋子里的人,怕是也要身子不适,侧妃纵然想晒,您纵着她在慈宁宫晒得晕倒了,岂非叫外人误会您是因为秦王殿下追究先帝遗召的事,故意折辱秦王侧妃?”
“亏得你敢说!”太后眼神顿寒,便要起身来责问,但刚站起身,身体便虚软的往后一跌,又重重坐回了远处。
夏娆问:“太后,您这是怎么了?妾身看您脸色发白,额角冒汗,是中暑之兆……”
“快传太医!”
太后身侧的嬷嬷立即道。
太后的脸黑沉着,想说话,却只觉得头晕目眩起来,连带着她身边的嬷嬷也觉得有些不适,但因为距离隔得远些,所以夏娆那几丸分量的蜡丸,对她没有太多的影响,自然也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嬷嬷见太后坐在屋子里,都中暑了,生怕燕珺儿真的也跟着中暑晕倒,应了夏娆方才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连忙劝道:“太后,不如让秦王侧妃回屋吧,您再疼她,也不能如此纵着她不是?”
太后的头越来越晕,她沉沉的看了眼燕诀夫妇,终是疲惫的合着眼,点点头,并打发他们离开了。
等燕诀二人刚走,太后便眼前一白,直接晕了过去。
而且走时,没任何人看到,夏娆恰巧在门边那盆绿植里放下的东西。
夏娆的确惜命,也不愿意跟这封建王朝的权贵势力为敌,但不代表,她会一味的忍。
出来时,燕珺儿与她们擦肩而过。
燕珺儿借着将外袍还给夏娆的时候,才冷声道:“我不喜欢欠人东西,所以我可以不取你肚子里孩子的命,你要是不想死,就早点跟你的情夫彻底离开京城吧。”
夏娆淡笑,披着羊皮的狼若是也可信的话,这世上的狼都得该吃素了。
燕珺儿见她不语,提步走了,夏娆却并没有急着穿上外袍,而是展开看了看,三枚位于袖口内的淬着毒液的银针,正泛着寒芒。
燕诀比她还先看见,当下便将这件衣衫扔给了一侧的宫女:“这三枚针取下来,送去秦王府。”
背对而去的燕珺儿听着他的话,端在伸手的手略攥紧了些,却半步未停。
她再也不会心软了,不管是对于燕诀,还是夏娆!
出皇宫时,凌南烟又来了。
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样子,燕诀只当着她的面,平静的问她:“公主既要嫁我,那慕容太子当如何?还是公主打算学太后,金屋藏娇?”
凌南烟的脸羞得通红。
过了这么许久,夏娆都几乎忘了,燕诀可从来不是个对谁都温柔的人。
“世子当真一丁点儿,也不喜欢我了,才如此讽刺我,对吗?”凌南烟哽咽看他。
“对。”燕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他终于明白,为何他逐渐变得不在乎凌南烟了,是因为不喜欢了,或是说,从来就没爱过。以前那种朦朦胧胧的保护欲,他到现在才明白,可能只是年少时,还是小女孩的凌南烟犹如一只处处需要人保护的小白兔,闯入了他的世界里,他误将那份保护欲,当做了喜欢。
直到夏娆出现,他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凌南烟彻底哑住,不可置信的看他:“世子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的,你为了我,不管受多少的屈辱都心甘情愿,不管别人怎么羞辱你,你也不在乎,你是爱我的……”
燕诀见她说不通,也懒得再说。
既然她深爱慕容枭,他也可以放手成全。
“微臣会请皇上,将公主赐婚于慕容太子。”说罢,燕诀便牵着夏娆的手走了。
“世子,世子!”凌南烟见他忽然变得这样无情,不肯相信的追了两步,见他竟真的不肯停下,才大喊道:“燕诀,你给我站住!”
可任凭她怎么哭,怎么喊,燕诀都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心翼翼将她捧在掌心,将她视若珍宝的燕世子了。
可到了这个时候,凌南烟才可悲的发现,她想以美人计来诱惑燕诀做她的利刃,却反而陷入了他的温柔陷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看来燕世子还真是无情。”
慕容枭从院墙另一侧走出来,瞧见哭得真切的凌南烟,微笑:“不过公主放心,若是皇上赐婚,我也是会娶你的。”
“娶了我,然后跟秦王一起,谋夺我北燕的江山吗?”凌南烟转过身愤愤问他。
慕容枭嘴角勾起,也不顾旁边还有其他宫人,上前便轻抚着她的红唇,道:“不是十三皇子,便是秦王,我这是在保护公主,难道公主不这样以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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