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章似乎察觉到了夏娆的怀疑,道:“这些都是跟奴才父亲学的。”
夏娆令阿蛮查过华章的身份,其父亲的确只是个教书先生,华章也只是在镇上书店里替人抄书之类的。
想罢,夏娆认真看起这画来,道:“这个可否给我?”
“自然,这本就是给主子的。”华章耳根微微发热,低着头不敢去看夏娆。
“那好,辛苦你们了,这几日先回去歇着吧。”夏娆说罢,瞧见小豆还盯着自己这青李子的模样,嘴角微扬:“京城新开了家铺子,专门做来往客商的生意,在那儿最好打听京城里的消息,你们这几日便去那儿小憩着,一应的开支,叫张妈妈报销便是。”
“是!”
不等华章开口,小豆便高兴的应下。
夏娆笑起来,叫迎春送他们出府,这才卷起画轴,去书房找燕诀了。
不过夏娆刚拿着画轴来,就听人说燕诀与人在书房议事,也不知是谁,夏娆便在院子里等。
这院子的青石板路她还记得,当初燕诀让她跪在这儿来着……
想着想着,夏娆一脚便将脚边一块碎石头踢开了去。
房门也在此时,吱呀一声拉开了。
夏娆抬起头来,才见到里面走出两个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来。
男人瞧见夏娆,立即恭谨的低下了头,也不吱声,直到澜沧过来:“姨娘,爷让您进屋回话。”
“是。”夏娆应下,还奇怪这二人是谁,谁知刚要从他们中间传过去,就被其中一人拦住,听他用极其嘶哑的声音道:“玄铁令在你手里?”
“还有两枚薛神医的金叶子?”
另一人问。
夏娆看向澜沧,澜沧皱眉,立即道:“爷不会允许你们盘问夏姨娘,还不退下!”
那二人闻言,漆黑的目光从面具后透过来,飞快打量了眼夏娆,才齐齐告退了去。
夏娆不知这二人是谁,但看起来是燕诀的人,也就不担心了。
到了里头,燕诀正提笔在写些什么,夏娆过来,他头也没抬,便道:“外头热,有话使人来说便是。”
“妾身有东西要给爷看。”夏娆道。
燕诀的手停下,抬头便看到了她手里的画卷。
“是什么?”燕诀放下墨笔,慵懒的往后椅背靠了靠,示意她到身边来。
夏娆殷勤的靠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是秦王殿下藏在城外的大军布防图……”
夏娆话还没说完,燕诀和澜沧都齐齐看向了她。
这件事,她是怎么发现的?
“咳咳……”夏娆解释:“其实是一个意外,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一天,我的人出去闲逛……”
燕诀懒得听她这诡辩之词,只接过她拿来的画轴,打开看了看,长眸眯了起来:“这个画画的人,不简单。”
“他说是他父亲教他的,他父亲已经死了。”夏娆道。
燕诀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郑重的看了眼夏娆,道:“下次不可再冒险。”说罢,燕诀又皱皱眉,反正自己说了,她多半也不听。
燕诀将画卷收起,交给澜沧:“叫人临摹一份出来,这份烧掉。”
“是。”澜沧应下。
等澜沧出去了,燕诀才跟夏娆道:“明儿使人叫画此画的人来见我。”
夏娆看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知道华章的画技必是传承自他认识的人,便应下了。
夏娆又问了问燕王妃的事,毕竟她今日去了秦王府,但燕诀只让她安心在家里养胎,并未多说什么,夏娆想,许是对于燕王妃和燕珺儿,燕诀都还有几分忍让,毕竟他并非燕王的亲儿子,而这二人却是燕王的亲人。
从燕诀书房出来,夏娆打算使人去看看燕萧,但刚出来不远,就见楼子溪使人送帖子来了。
是喜帖。
“不是十月才大婚吗?”夏娆接过喜帖,问来送帖子的小贝。
小贝略带着几分惆怅的笑道:“是秦王殿下,说秦王妃虽然过世,但秦王妃生前一直想看到小郡王成家立业,便亲自登门与将军商议了。小姐觉得算是为已故王妃尽孝,便答应了。”
“楼将军是什么态度?”夏娆问。
“将军自然是不乐意,可小姐十分坚持。”小贝无奈笑道:“小姐很少拿主意,但每次拿主意,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将军也不想小姐不开心,便应了。”
夏娆看了看帖子,婚期就定在中旬,距离现在也只有十来天了。
“有些太匆忙了。”夏娆总觉得不妥,秦王此人心机深得可怕,在城外暗藏了军队,分明是打算走投无路就谋反,若是谋反成了,燕诀和燕王府怕是难逃一死;可若是不成,楼府也要跟着秦王府满门抄斩。
小贝知道夏娆不放心,可事已至此,也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小姐说,出嫁那日,希望夏姨娘能送她出门。小姐生母早亡,身边所有亲眷都是些别有用心的,出嫁那日,小姐只想让您陪着。”
“我会去的。”夏娆应下,等小贝走了,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个人自有个人的福分,姨娘何必那样事事操心?”阿蛮道:“况且若是日后楼小姐当真不好,也还有小郡王护着,还有楼将军撑腰,总不至于吃太大的苦头去。”
“但愿如此吧。”夏娆想了想,便要回去准备送给楼子溪出嫁的礼物,就见门前又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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