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院的花厅里。
燕王妃这般这专心内宅的人,也知道风雨将至,而秦王就是风雨中心的人。
燕珺儿来了以后,她便直接道:“既然回来了,干脆就在家中住段时日吧,家中如今无人管着,你也好来打理一下。”
“如今夏娆和文姨娘都无力跟母妃相斗了,母妃不正好掌权么,如何需要我来打理了?”燕珺儿淡漠的说着,就好似面前这个人,是仇人而非母亲。
燕王妃脸色略沉了沉:“让你留下便留下……”
“母妃大概忘了,如今我已是秦王侧妃,再不是你手里可有可无的棋子了。”燕珺儿说罢,便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来:“若是母妃没旁的话,那我便告辞了。”
燕王妃见她变得这样不听话,手心暗自收紧了些:“母妃这次不是要害你……”
“是吗?”燕珺儿讽刺的冷笑:“难不成是大哥死了,你才终于想起自己还生了个女儿,如今需要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了?”
燕王妃看着异常刻薄的燕珺儿,嘴唇紧紧抿起,眼底也升起薄怒。
但正是因为这份薄怒,让燕珺儿觉得可笑。
“母妃既然已经卖女求荣了,就不要再指望女儿还会跟以前一样唯唯诺诺听你摆布。燕王妃是燕王妃,秦王侧妃是秦王侧妃,再无相干。”燕珺儿冷漠说罢,提步便走了。
燕王妃急切的起身追到门边,但燕珺儿却半点没有留恋的意思,直接走了。
燕王妃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紧绷着威严的脸,终于是布满了泪。
燕珺儿沉默着出来后,走了一段,脚步便停了下来。
跟在一侧的丫环瞧见她眼圈有些湿润,小心着道:“侧妃,您要不要歇会儿?”
“没事。”燕珺儿静静的呼了口气,才跟丫环道:“你留下来,一会儿等王爷出来,便说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丫环知道这有些不合规矩,但看燕珺儿也不像是会听劝的样子,只得应下了。
但燕珺儿离开之前,还是先去了一趟文姨娘的院子,在里面呆了小半刻才出来,却没人知道她跟文姨娘说了什么。
只知道她离开后,没日没夜流泪的文姨娘,终于冷静了下来,还提前叫了晚膳。
燕珺儿从清晖园门口经过时,脚步还停顿了一下,而后才淡淡勾起唇角。
你们想要安宁么,我不得安宁,你们也休想!
这厢。
楼子溪跟云染出府逛了不少地方,也大胆的穿着男装跟云染去所谓的青楼转了转,等红着脸出来,就被云染拉着去买糖葫芦了。
“子溪,你说我们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云染将楼子溪抱着坐在护城河便的围栏上,瞧着她拿着串糖葫芦慢慢的吃,笑着问她。
楼子溪脸色一红,看着一脸认真的他,目光深深的道:“只要永远能跟夫君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好。”
云染心口微动,忍不住踮起脚,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楼子溪羞得不行,生怕被人瞧见,佯装生气的瞧他:“若是让人发现了,我就不理夫君了。”说着,便跳下来捏着糖葫芦气呼呼的往前走。
云染嘿嘿的笑着跟上来,道:“你方才还说只要与夫君在一起,过什么样日子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反悔了?”
楼子溪眸光盈盈亮着,抿着笑看他:“你就知道气我。”
“我怎么舍得气我的小娘子?”云染牵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她,道:“我一辈子也不气你,就守着你,过咱们俩的小日子。”
楼子溪甜到了心里,她想,不论外人怎么说云染不好,她都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
两人相携着离去,陷入新婚甜蜜中的二人,谁也没有发现在街角出现的燕珺儿。
燕珺儿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也会与三哥这般,过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生活,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甚至到头来,她的这份幻想,还被人踩在了脚下,狠狠的碾碎了。
“您想我们怎么做?”
跟在燕珺儿身侧银发冷脸的老嬷嬷走出来,恭谨的道。
燕珺儿只冷淡瞧着楼子溪那羞红的小脸满是幸福的样子,也有过那么一瞬的不忍,可下一秒,她便又狠了下心来。
“先让她们再甜蜜几日。如今越是恩爱,互相往对方心上插上刀子的时候,才最疼。”燕珺儿轻声的道。
“奴婢们明白了。”
嬷嬷们淡漠的朝云染夫妇看去,她们最是知道,怎么让这样甜蜜的小夫妻变成仇人。
夜色稍深时,秦王才从燕王府离开。
不过离开的时候,秦王的脸色不大好看。
“看来本王还是小看了你。”秦王上马车后,掀开车帘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燕诀,淡淡的笑:“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得不将你的身份,告诉皇兄了。想来,皇兄一定留不下一个灭国皇子,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吧。”
“只有王爷有证据,否则王爷开口,皇上是信微臣是伺机复仇的灭国皇子,还是信秦王殿下为达目的挑拨离间,还未可知。”燕诀淡定的回他。
秦王早知三言两语不可能威胁到燕诀,也并不继续纠缠,只浅笑着放下车帘,便走了。
待秦王离开后,澜沧才跟燕诀道:“爷,看样子我们的人手,也要调入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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