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子今日并未穿嫁衣,面上也只上了淡妆,衬的长相清丽秀气。
而她的身段也十分动人,不似赵蕊儿那般成熟诱人,更多的却是少女的清新之气。
芸娘一点头,先向那龟公道:“银子归你,下去吧,我同她说说话便走。”
那龟公便笑嘻嘻上前取了银锭,哈着腰道了谢,又聒噪道:“小的姓黄,姑娘若还有旁的差遣,随时来寻。小的就在楼下这处。”
待龟公渐渐散去,芸娘向冷梅道:“我上回同你说了什么?”
冷梅耸耸肩,慢悠悠道:“说了个笑话。”
嗯?
冷梅幽幽道:“说要带我发财。你一个清白人家的小娃儿,竟想着带着我这当妓子的赚大钱,不是笑话是什么?”
原来如此。
芸娘自做胸衣买卖起便被人小瞧惯了,听了她的话,并不以为杵,只笑着摇摇头,道:“我还真没说笑话,端看姑娘愿不愿意。”
厢房里,在芸娘细细讲冷梅身段打量完后,冷梅慢悠悠穿上肚兜,又穿上襦裙,往榻边一坐,再不说话,眼神空洞望着墙面,似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芸娘清一清嗓子,开门见山道:“我这买卖,不需姑娘付出许多,如若姑娘做的好,指不定能将你捧成个花魁。只是其中有两个要求。”
她伸出一根手指:“其一,端看你有没有斗志,想不想继续在青楼里有一番作为。若你一心想从良,那便罢了。”
冷梅眼皮一颤,抬头看向芸娘。
芸娘便又伸出一根手指:“其二,我需要个神智清楚的。如果姑娘真的有病,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她将一张小额银票放在几上:“姑娘拿着去抓药治病,可我同姑娘的合作之事,便再不能谈。”
话毕,她再不说话,只优哉游哉向这房里打量。
巴掌大的地儿,只一张床榻便占了近一半的空间。再放了两张竹椅和一个小几,就几乎没有转身之处。
初春天气乍暖还寒,楼里虽烧着地龙,可温度到了这端头处,便也寥寥无几。
芸娘打量一眼便看到了头,并不出声,再耐着性子打量第二圈。
半晌,那冷梅惨笑一声,低声道:“我此前是曾作出过神智不清的样子。那时我还对儿女情长抱着期望,总是想着,我为一人保着这清白之身,总有一日他想起我,便会来赎我……”
她抬眼看了看芸娘,续道:“然经历过了人世诸般冷热,到了这个地步,我若还看不清状况,那些被人看低了过往,便是白经历了。”
她惨淡一笑:“便是姑娘不来,我这些日子也想着,该是梦醒了的时候。好好当我的妓子,好好侍候男人。能遇上良人赎我出去自然好,没有人愿意赎我,有一日攒够银子,我就赎我自己出去。”
她说话时的情绪十分低落,然而话中之意芸娘是听懂了:她想赚银子,她想同芸娘合作赚大钱。
第272章 扶植妓子计划
在开拓青楼买卖上,在江宁时,芸娘走的是扶植花魁的路子。
然而江宁是她的大本营,且有柳香君的帮扶,她同青楼的合作实则并无多难。
可到了京城,柳香君这位“江宁义妓”的名头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芸娘想再同花魁合作,困难便大的多。
如龟公所言,经常接待王爷、高官,在京城的青楼里,是花魁的标配。
然而在江宁,哪里去寻王爷和一二品的大员去?
她不得不承认,江宁的青楼和京城的青楼,还是有些差距的。
是以肖想花魁,不是她口袋的银票能支持的事。
然而扶植一位低阶妓子尽力往高处爬,这般事情,她倒是可是试上一试。
万一成功了,这对京城数以千计的妓子来说,不就是一堂活生生的励志课吗?
芸娘将她的计划说给柳香君的时候,却遭到了柳香君的反对。
“低档,低档啊!”柳香君十分的痛心疾首:“我们独此一家的胸衣买卖,到了京城,竟然沦落到同低档姐儿合作,简直是自贬身价啊!”
芸娘双手叉腰:“那你说如何?你那牌匾还能打进青楼里去吗?你同哪家青楼花魁交好了?”
柳香君嗫嚅半晌,瞟了她一眼,放低了身段:“那去哪里寻汉子?真的要花钱请汉子喝花酒?”
这营销费用不是芸娘的私人支出,而是要挂在总账上,柳香君便有些心疼银子。
她长叹一口气:“姑奶奶我活了几十年,头一次知道,还有姐儿雇着汉子睡姐儿的玩法,真是大开眼界……”
芸娘转头向青竹道:“先记二百两的帐,只怕还不是很够……”
青竹捏着笔管子记下账目,主动请缨道:“阿姐,我女伴男装去青楼,行吗?”
芸娘捏一捏她的小脸,笑道:“你这个样子去,只怕惊动了老鸨子,要想法子捧你当花魁!”
翻过了年,两姐妹虚岁已算芳龄十五。芸娘受肥胖带累,只慢慢绽放了几分颜色。而青竹的美貌却已毫不遮掩的展露了芳华,如暮春莲叶上的一滴朝露,折射出世间万种景致,自身却仍然清雅脱俗的不沾染一片俗尘。
由着青竹的相貌,芸娘又开始担忧青竹的安危。
同她相比,青竹这位日日在外抛头露面的绝色小娘子,更容易被歹人盯上,青竹才是更需要一个贴身保镖保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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