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经验,只怕过一日便又要上路。
奶娘给她使了个眼色,芸娘便起身出了房门,凑去了檐下的乌玛身旁。
在她袖袋里,藏着一个陶瓷小瓶。
装着春药的小瓶。
昨儿夜里,奶娘将药瓶偷偷塞给她的时候,已将一整套方案告诉了她。
寻机会同乌玛交好,最好让乌玛亲手给克里瓦下药。
乌玛是克里瓦自己人,对她不会有防备。
如若上面的法子行不通,只有芸娘向克里瓦下药后,想法子令乌玛陪睡克里瓦。
届时,将是奶娘和芸娘的逃离之时。
自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任务已得手的时候。
完不成任务,那便是临阵脱逃,是要被杀的。
芸娘心里半分头绪都没有,只一步步走向乌玛,在她身畔站了半晌,目光停留在乌玛的胸脯上。
她主动说道:“知道你我的区别吗?”
她挺了挺腰板,看看自己的身子,再看看乌玛的身子,啧啧叹道:“我之前说你没有女人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乌玛抬手便要挥过来。
芸娘一把拉起乌玛另一只手,覆在自己胸口,淡淡一笑:“试试我的,是什么手感?”
乌玛抬起的那只手停在了半空,愣了一愣,道:“软的……”
芸娘摇摇头:“感受的还不够。再试试。”
乌玛又愣了一会,道:“大的。”
芸娘再将乌玛的手放回她自己胸前,道:“摸摸看,有什么区别?”
乌玛呆呆道:“小的……”
芸娘点了头,道:“你能认识到这一处,可见还有的救。然而,依然还不够。”
话毕,再将她在宫里当良人子时修习到的招数使出来,在乌玛面前纤腰轻扭,分花拂柳的行了几步,回头看着她:“看到没?我是这样走路的。”
她向站在檐下看热闹的奶娘道:“奶娘说说,乌玛姑娘是怎么行路的?”
奶娘闻言,立刻迈着外八字,大刀阔斧的往前行了几步,粗着声道:“就是这般,像个男人。”
芸娘便两手一摊,同乌玛道:“看看,你和我,太大的不同。你说,如若你是男人,你会喜欢哪个?”
乌玛却一偏头,违心道:“喜欢我的,草原男人,都喜欢我这样的。”
芸娘抬抬眉:“那等会便让你看个真切。”
房里,巴掌大的铜镜,站远了,也约莫能看到镜中人的身。
铜镜里,圆脸的姑娘淡粉薄施,身上已换上了她此行所携带的最华美的襦裙。
只这般,虽添了风情,然而离卖弄风骚还有些远。
可上身的襦衣若是衣襟半开,露出里间身穿胸衣的模样,那满溢的风骚,便不只是风情二字可涵盖的下。
柳香君便日日这般穿。周围人的目光是如何长久的钻进了她胸脯间,芸娘平日见的太多。
芸娘叹口气,同奶娘道:“这般卖弄风骚,于我,实则有些难。”
奶娘道:“姑娘便这般想,如若你被选入了后宫,你同样要卖弄风骚,勾得皇上的心意。”
芸娘苦着脸道:“能一样吗?皇上是如何长相?克里瓦是如何长相?”
奶娘向她洗脑道:“克里瓦大人,长相粗犷,威武雄壮,最有男人味。可惜他是番邦之人,否则,我都想将小女下嫁于她。”
芸娘斜眼瞟了她一眼,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妇人,自然是认了‘实用’二字。可惜我却不想同他真有什么。”
话毕,深深吸了口气,拉开房门,施施然往外去了。
奶娘瞧着她的模样,喃喃道:“等真到了关键时候,你便不想同他有什么,也由不得你了……”
院里,芸娘侧耳听着克里瓦房中的动静,回头对檐下的乌玛道:“我只做一回,你跟来瞧瞧,看看我们谁最了解男人?”
话毕,并不理会乌玛究竟跟不跟着去,只盈盈往克里瓦房里去了。
到了门边,她不往里走,只靠在门板上,静静往屋里望去。
克里瓦原本在伏案看着手中一封信,听见响动,蹙着眉抬头。
只一眼间,便愣在了当场。
眼前门板旁的景致像是一副精致的大晏仕女图。
图上的女子眉眼如画,鼻梁纤细而挺直,鼻尖处微微有些挺翘,显出几分娇憨的机灵。
她红唇似樱,皓齿微微咬了半边唇,是欲拒还迎的春情。
他的目光只在她面上停留了半刻,便径直滑向了她的胸膛。
襦衣衣襟似掩未掩,被精致胸衣包裹的身体凹凸有致,虽只露出两分的景色,却释放出八分的诱惑。
少女的身段鲜嫩的像要随时流出汁来,散发出无声胜有声的邀请。
克里瓦脑中忘记了她爬树的那一刻,忘记了她打水漂子的那一刻,忘记了她吃小鱼干的那一刻,忘记了她在炕上捂着腹部哭嚎翻滚的那一刻。
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孩子气的印象。
唯有眼前这身影,是彻头彻尾的女人。
他喉间发干,整个身子如起了火一般。
草原也有比她美的女子。
那些女子上能骑马驰骋,下能宰牛杀羊,周身结实而坚强,是草原上众儿郎康健成长的基石。
然而那些对男人来说,永远是母亲的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