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男子?”他倒有了几分好奇。皇上其人,论长相、论人品、论身家,若皇帝都不是大晏最好的男子,还有谁敢称天下最好?
她想一想,掰着手指一条一条讲给他听:“要貌若潘安,高大魁梧,脑瓜子聪明,身家不菲,对旁人可以脾气不好,可对心上人一定要温柔有加……”
她最后还加了一条:“要一心一意,不能有旁的女人。最好他们家的蚊子也是公的……”
他不由便弯了嘴角。
这说的明明是他啊,天底下能满足这一条的,只怕就他一个了。
他都归了她了,哪里还能寻出第二个留给她妹子?
他摸了摸下巴,笑道:“在下没有兄弟了……”
她愣了一愣,下一刻他的胸口便挨了她一拳。
她哽咽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忙着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心里冤枉啊,明明是她给他脸上贴的金,他只是却之不恭好吗?
他揉了揉胸口,含笑道:
“你这条件,莫说几日,便给你十年,也不一定能寻到合适的。我瞧着皇上此回是拿出百般耐心对青竹,是想着先拿下她的心,再接她进宫。
你回去给青竹多讲一讲各种厉害关系,她想通了,当面拒绝了皇上,皇上面子放不下面子,说不得便不会勉强她。”
芸娘听罢,长叹一口气,喃喃道:“只能如此了。”
夜幕已铺天盖地压下来,星子低的仿佛伸手就能摘上几颗,然后粘在她的鬓角、发髻上。
他不由的探手进衣襟,便摸到了一根簪子。
簪子上的红宝石,有一道裂痕,是她负气将簪子丢在地上时,宝石被摔成了两半。
他后来去城里各大首饰铺子都寻过,未寻见相似的簪子,也未寻见成色优良的红宝石来做替换。
她方才被他箍在怀中的时候,她趴的尚好。他觉着,这簪子,说不定便能重新簪在她的发髻上,向所有人宣布,她已经被他定了,旁人再没有机会了。
她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忽然便向他客客气气行了个半礼,道:“多谢大人指点,方才,误会大人了……”
他忙忙抱拳道:“无妨无妨。”
她抬步要走,又返回身来看着他,嗫嚅道:“方才我,趴在你怀里哭,不是要轻薄你……我一时,一时……”
他见她羞怯,忙忙善解人意的接话:“我知道,你是一时情难自禁……”
她蓦地跳开一步,重重呸了一声,盯着他叱道:“你乱说!”气急败坏的迈过带刺花丛,出了墙壕,往自家去了。
他前行几步,伸手从蔷薇花刺上捻起一缕布条,抬头看着她急急而去的背影,莞尔一笑道:“我觉着,你我都有些情难自禁……”
第460章 酒楼高俊(六更)
因着横空出现的青竹的这庄子事,芸娘原本要日日去一趟幼童园的打算就此中断。
她要时时守着青竹,好随时做开解,只得央着出家人李氏出山,帮着她理一理俗事。
李氏原本半只脚遁入空门,就是为了自己身子掉下来的这块肉。
如今虽不知姐妹两究竟怎地了,然而看到芸娘日日忙碌,如今开口央着她看顾看顾幼童园,她出于一颗爱女之心,只能在神佛面前告一回假,日日往幼童园里去。
她在园里看着各种娃儿在身边跳来跳去,回来看着殷人离便越加的顺眼。
若自家芸娘和殷伢两人生下小外孙,不比园里的那些娃儿可爱喜人?
只是,殷伢和芸娘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动静啊?殷伢在李宅里吃了好几日的饭,怎地还不提亲呢?
两人早早成了亲,大的亲事了了,她也好操心小的的亲事啊!
这边厢,李氏瞧见任何事,都能联想到自家两个闺女的亲事上。那边厢,芸娘便在反思自己对青竹带来的麻烦。
她仔细回想青竹当了她阿妹的这些年,因着她欢喜银子,她阿妹好好的女娃,硬是被她当长工一般压榨,整日往各家内宅里走。
出了内宅,眼睛便瞄准了各女眷的胸脯子,见得男人少,才会被皇帝的几个脉脉含情的眼神给勾去了魂魄。
事到如今,虽然已到了危机时刻,然本着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的精神,她也要带着青竹往男人堆里去,让青竹自己个儿看一看,天下的男子,比皇帝好的,还是很多的。
这世上男人堆在何处?
朝堂、集市、青楼里都有一堆一堆的男子,然而这些芸娘都不看好。
她自己不看好的人,怎会让青竹去瞧?
再想一想,也就只有酒楼里,说不定还能寻见家境殷实、长相出色、尚未婚配的好男儿。
她一连几日,带着青竹进出京城的大小酒楼,确然也遇见过几位出彩的男子。
她一一记在心里,都令彩霞和晚霞暗中去打探过家世。
然这几人,要么虽未成亲、却通房无数,便是业已成亲,儿女成群。
芸娘这方呜呼哀哉,青竹那方却渐渐的被酒楼美食迷了眼,忘记了芸娘带她外出的初心。
这日午时前,两人进了最新的一家酒楼。
此处茗茶最为出名,故而吸引着商户、文人等各种男子,或斯文、或豪迈、或粗犷,最是个能广览天下各式男子的地界。
此时酒楼里已上座了近八成,一时即便都是些品茶的雅人,酒楼里却也吵吵嚷嚷,小二端着盘子穿梭其中,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