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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两日着力看顾着那宅子里的埋尸处。
    他有人脉,刑部暗中立了案,同他一起不声不响的调查着。
    那挖出来的十几具白骨中,有一人胯骨下似有刀砍痕迹。连续调查了几日,方确认那尸首便是当年那被糊里糊涂送上侯府主母床榻上的郎中。
    他哽咽道:“我原本担心此案查起来,多少会有碍母亲的名声。如今终于不用担心,那郎中曾在宫中当过几年内侍,出宫后才做了郎中的营生。母亲是清白之身,是完完全全受了欺骗的。”
    他动情道:“多亏你向我灌了药。若不是你,为夫早已为方家陪了葬,同母亲当年一般糊里糊涂,真相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她只觉着眼圈发烫,心中的喜悦要喷薄而出。
    她终于能真正帮的上殷郎,她没有乱来,不是胡乱插手!
    她抓紧将方府的进展也告诉他,坚定道:“放心,母亲一定会沉冤得雪。”
    第二日她没有去方府。
    她做了这些年买卖的心得体会便是,同人谈判便如猫逗耗子,那是要松弛有度,欲进欲退的。
    如若她今日便将两万两银票送上门,他们倒还要怀疑一番她的动机。
    只有她们今日再焦躁慌乱一日,她明日上门,她们才会对她感恩戴德。
    第二日晌午时分,她施施然进了侯府内宅,红着眼圈将一叠厚厚银票取了出来,抹着泪道:
    “殷郎听闻母亲竟病了一场,心中愧疚,前夜竟去喝的酩酊大醉,昨儿醒来又上吐下泻闹腾到今儿早上。媳妇儿心中挂念母亲,等殷郎些许好些,便急急过来……”
    方府昨儿夜里又闹了一回鬼,此时方夫人生无可恋的躺在床榻上,瞧见芸娘取出的的那一叠银票,眼中又有了求生之意,心中一阵悲痛,扑到芸娘身上,嚎啕大哭着:“我的儿……还好有你……”
    下人们上前服侍着宾主重新净了面,方夫人靠在床头上,眼神闪烁试探道:
    “大郎那孩子,自小失了生母,又被那些暗地里嚼舌根的撺掇着,对我起了嫌隙。如今他怎地忽然就想通了?”正巧府上近日闹鬼,这时间上也太巧合了。
    芸娘含羞垂首,揉着衣角,咬唇半晌方低声道:“殷郎同我成了亲,我们都想要娃儿。那日殷郎在府上惊吓了母亲,回来后那日,儿媳方发觉有了身孕……”
    说到此时,她的心间极为配合的泛起一股酸水,将有孕呕吐的模样演了个十成十,待停下干呕,方闪动着眼泪花道:
    “自有了身孕,我同他有了父母之心,殷郎回想往事,这才能体会母亲当年的深意。”
    她见这方夫人的目光立时停留在她腹部,唯恐还要被盘问,忙忙将银票拍在方夫人手中:
    “母亲快将那高僧唤来,快快将为佛像塑金身的事了了,也好过安生日子。母亲若再不能憔悴下去了。”
    方夫人立时捏住银票,恍然道:“对,得先将事情了了。”
    芸娘忙忙献殷勤:“赶早不赶晚,现下媳妇儿便陪母亲去寺庙里。”
    方夫人挣扎着起身,忙忙梳妆,带着新妇和女儿,共同往庙里去了一趟。
    得道高僧当着芸娘的面从方夫人手中接过银票,一声“阿弥陀佛”后,一脸庄重的将这笔功德记在功德簿上。
    芸娘含笑着将戏继续唱下去:“师父善哉,我将将有了身孕,可否搭着母亲的功德,求高僧为我腹中孩儿瞧瞧前途?”
    高僧看着她这笑脸可恨,只面无表情道:“施主随贫僧来。”
    禅房门紧闭,外间守着僧人。
    芸娘对着高僧,笑嘻嘻将手一伸。
    高僧看了看她掌纹,再抬头看了看她面相,冷冷道:“日后施主只要莫吃多了,生产上便无碍。孩儿命途顺遂,姻缘好事多磨……”
    芸娘“呲”了一声,压低声音叱道:“装什么相,银票!”
    高僧瞟了她一眼,将那厚厚一叠银票还给芸娘,低声道:“希望施主遵守承诺,日后再莫来寻老衲……”
    芸娘接过银票,塞进袖袋,方乜斜着这高僧:“前不久我夫君才出了一回银子,要重塑一回金身,你当我不知?神佛连做两身衣裳,穿的过来吗?”
    她哼了一声,道:“原本我打算放过你,你竟乌鸦嘴咒我日后吃的多,有了孩儿要难产……我再不动你,你多活几年,等着我孩儿来揪你胡子!”
    她出了禅房,去了院里,刻意同方夫人道:“高僧道,您孙子日后还只能姓殷,不能姓方。否则便要不妙。”
    方夫人听得一阵放心。看来这大郎夫妇是真不能回来抢侯位了。
    第536章 大仇得报(大结局)
    流年不利。
    在前朝还风光无限的侯府,到了这一代侯爷的手上,便没落了不止一半。
    其间又经历了主母自尽、嫡子叛离等波折,中间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年,又开始了新的折腾。
    先是方家继主母被心魔所累,夜夜被闹鬼惊惧的老了好几岁。
    接着是方家主子,刚过四旬的侯爷,原本正值壮年,龙精虎猛,忽的便中了什么马上风。
    一位姓黄的汉子前去方府传话,那嗓门又大,引得四舍五邻的门房都听得清清楚楚。
    私下里便开始议论:“这在妇人身上大泻身,可是必死无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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