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铭被顾允檀乱七八糟的逻辑绕的脑子险些转不过弯来,“不是,你娶她不是为了对付温琼暄吗?我怎么觉得你实际上还挺在意人姑娘的呢?”
“谁说我在意她的?”顾允檀像只炸了毛的刺猬,“就算我这辈子讨不到媳妇常伴青灯古佛,我都不可能在意她!”
“清醒点,你已经讨到媳妇了,现在就差过门了,”辛铭道:“我越来越怀疑你说要拿钟姑娘对付温琼暄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了,直接承认你喜欢人家想娶人家过门有那么难吗?”
眼见顾允檀又要炸毛,苏怀瑾自觉的转了话头,“京畿大营的谭大统领最近上了封请辞的折子,内阁已经递上去了,我估摸着君臣之间上演几次推拒的戏码,陛下八成也就准了,这个职位很快便会空置出来,王爷可有意愿一争?”
“自然要争,”顾允檀道:“京畿大营总领京城防务,重要性可见一斑,温琼暄和温琼昕无论哪一派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军方的力量无疑都会大涨,本王自然要早做打算。”
辛铭道:“王爷终于打算掺和到夺嫡这趟浑水里去了?”
“别胡说,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没那么大的野心,”顾允檀道:“本王就是觉得,既然温琼暄和温琼昕争破了头都想让手下的人坐上这个位置,那我就偏不让他们如意。”
顾允檀这么做并非只是单纯和这两人置气,前世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不想沦为他人鱼肉,那就只有让自己来做这个掌刀之人,温琼暄等都绝非善类,让他们的人坐上这个位置,自己怕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何护住身边的人。再者说了,上一世的账,也是时候和温琼暄算算了。
苏怀瑾问:“那王爷可有主意?怀瑾但凭王爷吩咐。”
“职位还没空出来呢,着什么急,”顾允檀十分放松的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我要想想接下来要怎么欺负钟绎心比较好玩。”
辛铭对他简直无话可说,苏怀瑾却明白,这人表面看起来虽然不知轻重,但心里八成已经有了主意,是以也不着急,只看他如何去做就是了。
靖明侯府,钟洵瞧着那看不到头的礼单和院子里摆的密密麻麻的聘礼也着实吃了一惊。叶芙在一旁酸道:“燕王殿下这是在给咱们出难题呢,自来这婚嫁之事,夫家出了多少聘礼,咱们娘家就要拿出与之相当的嫁妆方不会失了颜面,”叶芙望向钟洵,“可侯爷倒是看看,就算把靖明侯府搬空了,可能拿的出与之相当的嫁妆?”
钟意冷笑,心道:“既然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那索性连便宜也别要了。”钟意抬头,脸上又换上了不同的神色,她转向钟洵,轻笑道:“让父亲拿出那么多嫁妆来的确为难,我刚才算了下,殿下送来的聘礼除了清酒,果品还有百十箱的玉器,金银,不若把这聘礼换了箱子抬回去也就是了,如此,既不会让父亲为难,也不必让父亲失了颜面,岂不甚好。”
叶芙也就是吃酸才那么一说,可这已经到手的聘礼你让她吐出来,她又哪里舍得,急的舌头直打卷,道:“把……把聘礼当嫁妆使,咱们侯府是穷疯了吗?天底下哪有这般规矩,传出去可不让人笑话。”
“咱们候府连嫁妆都拿不出来,可不就是穷疯了吗?”钟意笑道:“叶夫人口口声声为父亲考虑,担心父亲拿不出嫁妆失了颜面,而现在父亲既不必准备嫁妆又不用失了颜面,叶夫人又不乐意了,您究竟想怎么样呢?”
叶芙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把聘礼当嫁妆用,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疯了,难道这样侯爷就有颜面了吗?”
这么大手笔的聘礼,让她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叶芙又怎么肯。
“聘礼的清单只有父亲和叶夫人知道,外面的那些个人也只知道燕王殿下送了这么些东西来罢了,把这些聘礼换了箱子当嫁妆,谁又能看的出来?”钟意似有若无的嘲讽道:“难不成父亲连这百十来个箱子的银钱都拿不出来吗?”
这就是在逼钟洵了,钟宁虽为侧妃,钟洵都为之准备了三十来台的嫁妆,同样都是女儿,钟洵在为一个女儿大操大办的同时却对另一个女儿诸多吝啬,传出去钟洵的脸面就是真的没处放了。眼见钟洵真的在认真思虑钟意的建议,叶芙这下是真的急了,“哪里就使得那么多的嫁妆了?依我看啊,燕王殿下既出了一百二十八台的聘礼,那咱们索性出个五十台嫁妆也就是了,出的多了,倒像是在攀比似的,燕王殿下的脸上不也不好看嘛。”
钟意也不着急反驳她,叹气道:“可是出的少了父亲的脸上就不好看了。”
“燕王和贤王同为一品亲王,钟宁一个侧妃,父亲都能准备三十余台嫁妆陪嫁,若是依着叶夫人的说法只陪嫁五十台嫁妆,不但父亲脸上不好看,燕王殿下怕也不会高兴的吧?”钟意望向钟洵,勾唇一笑道:“父亲,您说呢?”
顾允檀自是不会在意他陪嫁多少嫁妆,但他绝对会在意钟意是否受了委屈。若是钟洵厚此薄彼太甚,凭着钟意在顾允檀心里的分量,他是铁定不会给钟洵好果子吃的。钟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略一思忖,道:“就按钟意的法子来吧,不过百十箱的嫁妆也确实太多了,七十箱总也应该够了,把聘礼中的绸缎,摆件等物换了箱子当嫁妆也就是了。”
顾允檀单是各类珍宝就送了整整三十箱,现在钟洵却只说把绸缎当嫁妆,钟意又怎会答应,她坚持道:“一百二十八抬,一箱都不能少,那些个清酒果品自然没有再抬回去的道理,既如此,少了的那几台,就劳烦父亲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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