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湘玉一说这句,叶向东的火就腾的一下又燃起来了:“我说了多少遍,我从小就是我们总参大院里的孩子王,我不是打不过一个混混,我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打他的父亲,你知道父亲是什么吗,那是一个孩子心里的山,父亲倒了,他的自信心就崩塌了。”
踢了油桶一脚,雪里油桶嗡嗡的响着。
“你是为了给冯明逊搞政绩才这么拼的吧?苏湘玉,你才认识冯明逊多久,知不知道他的底细?又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就这么给他拼命?”
往外呼赤着两行大白气,他把军大衣脱下来裹给了苏湘玉,掰转她的身子说:“算了,不说这些了,穿着我的衣服,我帮你把桶子滚回去。”
亏了七十颗鸡蛋,他还有大男子主义的小脾气呢。
不过在茫茫的雪原上滚着一只油桶,叶向东怎么就那么像只巨大的苍鼠呢?
第10章 持续增产
“小苏同志……”农场的门口,冯明逊一迎上苏湘玉,怎么说呢,差点没认出她来。
雪原耀白,阳光刺眼,她曾经枯黄的脸蛋儿水润润的,两颊由内而外的透着红,两只大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
“你怎么能扎两条红发绳,你现在怎么也变的这么庸俗啦。”但他居然来了这么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对象,在农场里就该低调本分一点?”
“你要不喜欢我扎的红发带,要不咱们分手?”苏湘玉说。
“你可真是胡闹,咱们努力那么久,好容易我母亲才认可了你,分的什么手?”冯明逊说。
是的,甭看冯明逊是个大渣男,她母亲梅干菜曾经是朝阳农场里的生产主任,因为身体原因才退休回的首府自己家,原来当过干部,又是干部家属,家里几个孩子也都是干部,她一直以来都看不上苏湘玉。
不过,虽然看不起苏湘玉,但每个月,老太太都要变着法子说自己身体不好,把苏湘玉在农场的几个工资想办法全部借走。
毕竟有钱和爱钱是两回事。
梅干菜就是个有钱,但还特别爱钱的老太太。
“分手也很正常啊,反正你妈也反对,你看我也不怎么顺眼嘛。”苏湘玉故意说。
冯明逊显然没有意识到苏湘玉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苏湘玉了。
话头一转,又开始他的那一套了:“你知道咱们农场一直没场长,现在总场下了文件,要让咱们农场自己选个场长出来。你也知道,那个场长肯定得是我,毕竟这个农场没我不行。现在苏湘秀搞了个文化下乡,据她说成效非常显著,而你让母鸡增产的事情,也足可以在咱们大场长的面前大书一笔。就明天晚上吧,湘秀展示她的文化下乡成果,你公开你的养鸡配方,争取一举帮我把农场的场长拿下来,好不好?”
“不好,养鸡的事情现在才进行到中间阶段,我没办法现在就公开养鸡的配方。”苏湘玉这一回说的是实话。
但在冯明逊听来,她却像是在推脱,不愿意公开养鸡配方。
毕竟苏湘玉一直以来听话惯了,这种忤逆就让冯明逊格外生气:“小苏同志,你要这样,就别怪我只表扬苏湘秀一个,她现在的觉悟,意识,党性都比你高得多。”
说着,冯明逊甩手离开。
当然,上辈子也是这样,他总说,你看苏湘秀的意识,党性和觉悟有多高,你再看看你。
特殊时期,特殊环境,让大家把觉悟和党性看的比生命都高。
而觉悟和党性这玩艺儿,光靠死干硬干大家是看不到的,你必须把它说出来,所以才有了一本本的语录,红/宝书,才有了不论任何时候,大家都必须举着拳头宣誓的慷慨激昂。
而慷慨激昂和外在表现,文工团的姑娘们可比苏湘秀这些知青们会演得多。
所以上辈子的苏湘秀混的风声水起,而苏湘玉,白当了老黄牛。
但现在,苏湘玉毕竟不是原来那个她了。
觉悟和党性?
在她这儿都不及抓紧做任务,从系统那儿给自己换点补贴更来的实惠。
她现在自私自利,只管自己。
所以,一到鸡棚,苏湘玉就得立刻往油桶里装鸡蛋。
这是她走私的最后一桶鸡蛋,打算再替叶向东和于磊谋点福利,就该考虑如何进行下一步的问题呢,外面有人吵起来了。
“要不要脸啊,躲在鸡棚下面看我们怎么养鸡,你咋不钻鸡屁、股,哦不鸡肛/门里面看着去呢,看我不揍死你。”是于磊骂骂咧咧的声音。
紧接着,是粮倌王自勇的声音:“谁稀罕看你们是咋喂鸡的,我就鸡棚里走走不行吗?”
粮倌王自胜跟朱琳俩在谈对象。
苏湘玉估计,朱琳是不服气,于是派了王自胜来看自己究竟是怎么喂鸡的。
没想到他一来,就给于磊抓了现形了。
于磊嚣张的不行,拳头时时往粮倌的鼻子前凑着:“不行,这鸡棚属于我和我姐,谁要不经我允许经过,就吃我俩拳头。”
那副嚣张的样子,连苏湘玉都想揍他。
“你就不能消停点吗于磊,为什么动不动就跟人吵吵打打?”苏湘玉出来说。
于磊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是有你这个姐吗,既然有你这个姐,现在在农场里,我就算横着走也没人敢管我,老子天下第一,谁叫咱会喂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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