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丽晚上不肯让祁大力进屋子,祁大力就坐在屋门口看明信片。
男知青们取笑他傻,明信片哪有套子实在,难道作为第一对结婚的,他就不想体验一下啥叫个床上的革命友谊?
还有人晚上悄悄去听,发现白天骂人的徐文丽,上了炕叫的可温柔了。
当然,一时间大家的心都动了起来,经常有别的农场的小伙子,小姑娘来一分场耍朋友。
一分场的姑娘小伙们就跟那城市户口似的,瞬间高贵了不少,个个都是婚姻中的热门。
这天韩慎到县委去开会,一下车,乌书记就摇着他的手说:“叶工家的苏湘玉还真是厉害,就这两天,朝阳农场有八对夫妻办理结婚手续,她那个结婚就送房,迁农场的政策值得推广,必须推广!”
王秘书说:“还有烧砖致富,这个也得推广起来,烧砖又没什么技术含量,大家自己烧砖自己盖房子,不是挺好的?”
乌书记简直觉得前途一片光亮:“我有种感觉,很可能今年我能在首府获个优秀县长奖状,就是因为苏向玉的原因。”
韩慎从牙缝里漏了丝冷笑出来:“那咱们边走边看!”
“您的工作开展的不错吧,还有没有别的想去的农场,我给您安排?”乌书记又问。
韩慎立刻说:“目前没有,等我想走我会通知您的。”
开车前往农场,半路上,韩慎居然远远看见梅干菜,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老太太的头发全白了。
苏湘玉和叶向东才收拾了冯明媚,这一看就是来找苏湘玉寻仇的。
不由自主的开始坏笑,一把,韩慎就把车开到戈壁滩上,绕过老太太,回了农场。
正所谓如火如荼,现在麦子已经种上了,大家全力以赴正在种玉米和棉花。
因为劳动力足够多的原因,其实大家只要敞开了干,三五天,农场的地也就全种上了。
要说原来慢,还不是奖励不够,大家一起磨洋工的原因?
所以,韩慎是来搞思想政治,给大家开动员大会,指导科学种田的。
但是一分场的同志们实在太热情了,白天种地,晚上十点还在烧砖盖房子,夜里悄悄跑到戈壁滩上抓兔子,到化工厂抓鱼,夜里再大吃一顿,就跟那不需要睡觉都能一直干活似的。
这叫他还怎么动员?
当然,他的目光无法控制的,就集中在了苏湘玉的身上。
“干娘,你今天准备去干啥呀?”穆铁跟在苏湘玉身后,也在问这事儿呢。
叶向东还没有替他办好入学手续,还没课本,就只能跟着苏湘玉一起瞎晃悠。
“我准备进趟城,不过,你今天一天都没干活,不能和我一起去。”苏湘玉说。
这小兔崽子,什么活都指给小满干,跟个小地主少爷似的,整天揣着两只手四处游荡,苏湘玉看着就烦。
穆铁最近算是摸出苏湘玉的脾气来了,她虽然嘴巴坏,但是只要他死皮赖脸,她一般都不会赶他走。
所以一看苏湘玉从办公室出来,他就去给她开车门了。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车门死活打不开。
“苏湘玉同志!”韩慎等不到苏向玉来找自己搭话,只能上前,主动找她说话了。
心里当然不痛快,毕竟他是个喜欢被人夸着,捧着,溜须拍马着的人。
“韩教授有事情?”苏湘玉问。
这辆老吉普原来韩慎也开过,所以,他接过钥匙,把门子抬了一下,立马,车门就开了。
“读过多少书,知道什么叫一窝蜂效应,什么叫不良竞争吗?”韩慎说着,拍了两把车门。
要说经商,韩慎确实是个天才,这个毋庸置疑,苏湘玉所有经商的本领和经验,全来自于他的教导。
不过,她现在可是个只有18岁,读过高二的女大学生,所以苏湘玉摇头说:“不懂!”
“那我来指点指点你吧,你烧砖挣钱了,给大家看到了,那么,所有的农场都会学着你开始烧砖,这就叫一窝蜂效应。而不良竞争就是,砖一旦多起来,大家为了能卖出去,就会恶意压价,造成砖块价格低廉。甚至连成本都卖不出来的局面,到时候,全砸在自己手里,那时候你这个场长也就当不稳了。”韩慎洋洋洒洒就说了一通。
苏湘玉眼睛瞪的直直的,一直看着他呢。
韩慎还以为自己这外甥媳妇是给自己一席话征服了。
洋洋得意,正准备再打击打击她,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所干的事业只是虚假的繁荣呢。
只听苏湘玉突然一声小心,她转身就跑,紧接着,韩慎摸着,自己的耳朵上好像有一块臭臭的,软软的东西。
再回头,后面居然是刚才他在路上遇到过的梅干菜。
“苏湘玉,我家明媚给判了刑,你也甭想好过,早晚我把你送到监狱里面去,我梅干菜有那个能量,我现在就上北京找明媚。”梅干菜连吼带叫,连哭带闹的,还是随后赶来的冯明逊把她强势给架走了。
老太太哭成这样,那证明冯明媚还真的给判刑啦?
不过就算冯明媚给判了刑,老太太一个姑娘在北京,一个儿子还在首府农业厅,家底儿还是很厚的。
就是可怜韩慎,居然给梅干才扔了一坨软软的牦牛粪,此刻正愤怒的,想用手摸耳朵吧,又不敢,于是站在那儿,就那么脸色惨败,直定定的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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