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非是什么好事,安然猜测于家该是有什么来历比较特殊的传承,比如什么神魔后代之类的。
她再大胆猜一下,修为高者可以直接控制修为低者性命,当然,要是直系血亲。
这意味着于安然是他天然的棋子,只要他的修为高于于安然,他便永远不需要防备她的背叛。
她的心微微一沉,性命不由己的感觉总不会太好。
于曲江伸手虚虚一抬,使得面前的少女缓缓直起身,他只打量一眼,便知晓了她的修炼情况,目中闪过一丝满意。
“然儿,”他温柔说道:“为父有一桩事要交给你去办。”
……
罗源宗的靖虚真君从北州海域归来,带回了一名金丹女修,据说这女修是绮云仙子之女,靖元真君外孙,甫一入山门,便使得坐定中的靖元真君醒来,惊起一片哗然。
金明殿内,几位真君元君正在殿内议事。
靖元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留影石,神情微有些怔愣。
好在到底是一位渡劫尊者,很快就收敛好外露的情绪,声音冷静道:“此确为我儿投影。”
靖明真君扶了扶额,头疼万分,不得不软和语气道:“师兄莫要着恼,非是我等不信阿绮,只是——”
“我知晓,”靖元真君抬手一止:“魔道兴风作浪,狼心未改,小心些不会错。”
靖明真君松了口气,他为罗源宗掌教,有些时候这个位置当真不好坐,他道:“师兄谅解就好。”
他又看向靖虚真君,“靖虚师弟,你可否再说说你是如何遇到的阿绮之女。”
“自是可以,”靖虚真君无疑是个温和的性子,浅笑打趣道:“靖元师兄你可是得了个好孙女,师弟遇到阿然时,她一人对敌五位同阶修士不落下风,将其一一斩于剑下。”
当然,靖虚真君之所以关注这些小修士的打斗,不是因为安然的优秀,这还不被他放在眼里,真正使得靖虚真君停下的是安然身上纯正的罗源宗心法气息。
他本以为是宗门内哪个后辈,寻思着自家人总不能被别人欺负,本都打算等她支撑不住了顺手帮一把,谁知她胜了。
胜了不说,她一抬首,露出与宋绮足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宋绮失踪百载,靖元真君甚至请动了宗门后山的大乘尊者,结果仍旧不得。
“我跟了那丫头三日,”靖虚真君坦然道:“那孩子是半年前到的北海,出海,猎兽,出售妖丹,会画一手精妙符术,并无异样。”
他本是想再等几日的,但考虑到靖元师兄已经等了许多年,还不如早些带回宗门,便是有问题,他就不信在罗源宗还能翻了天不成。
靖明真君最后道:“阿然当是阿绮之女无疑,既入吾门,便是吾弟子。”
他看了眼看似安稳,实则内心激动的靖元真君,语气中带了些笑:“师兄,日后莫要忘了带阿然来拜见我们。”
靖元真君沉默看着他,一言未发,身形却已化风而去。
留在原处的两位渡劫尊者纷纷失笑。
“靖元师兄还是这个闷葫芦性子,”靖虚真君温声笑道:“阿绮之女归来,师兄该放宽心了。”
他这句师兄一语双关。
既指靖元真君终是能对女儿的担忧,又指靖明这个掌教之前担心的靖元会因此而起心魔,如今两者都可散去了。
靖明感慨,他这个师弟还是一样的七窍玲珑心。
话题的中心正在客院静坐,倒也不是装模作样,她自来此界心下便有感修为的重要,她若能一举突破渡劫期,也就再不惧于曲江的威胁,不必来行这违逆本心之事。
这并非妄想,安然不与此界修士,她不需按部就班修行,只要适应法则,便可自然而然恢复到此界最高修为。
直到她察觉天边一道浩大气机正往此处而来,便缓缓收拢灵气。
柔和清风拂动窗外灵树枝叶,屋内多出一位青蓝道袍的修士,他目光复杂无比,“你便是阿绮之女?”
……
安然没想欺骗别人的感情,尤其是一位爱女甚深的父亲,但明显,目前为止她不得不按照于曲江说的做。
她只能日后尽其所能回报靖元真君待她的好。
一转眼,她已经在靖元真君的含光殿内住了三月。
一名值守弟子触动门外禁制,“宋师姐,真君有请。”
没错,安然又改姓了。
离开万魔宗,安然就被告知自己多了一个励志又悲催的身世,在那个故事中,宋绮被魔宗弟子所害,不仅修为尽毁,还失忆了,不知来历,流落到了北州,后结识当地一位低阶修士,为其生育一女。
但没有料到,宋绮遇人不淑,那名修士家中已有道侣,欲纳宋绮为妾,宋绮不肯,带着安然逃离。
北州虽也在仙门治下,但北州灵气不丰,只有修行起来不那么看重灵气的剑宗才在那里落脚,而剑宗的性子又是万事不管的,因此那处多是些小门小派,算得上鱼龙混杂,母女二人走得远一些,便彻底摆脱了那名修士。
之后数年,安然带着母亲辗转北州各处海域猎杀海兽求生,直至一年前宋绮伤重再度恶化陨落。
万魔宗的势力不小,毕竟是三大魔宗之一,安排的也称得上□□无缝,那名低级修士,还有遇人不淑的母女,都确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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