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白倒乐的自在,晃眼就是六年,早过了成婚年龄,没成想一场重伤给自己招了门阴亲回来。
叶啸说的道理穆溪白何尝不知,他只是苦笑:“啸哥,别说了。”
便是兄弟,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唉呀,你们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着烦,是这酒不好喝,还是我这姑娘不够温柔?不就是成个亲,至于像遇着洪水猛兽一样?我听说和你议亲那陶五娘可是个傻子啊,这不正好嘛!你横竖要成亲,娶她一个傻丫头放在院里,好吃好喝好穿地养着,也算给她后半辈子有个交代。她呢,这儿……”韩敬吃得半醉,指指脑袋,“不灵光!也管不着你,你爱在外头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你,这两全齐美的事啊,总比回头你爹娘真给你说个母老虎回来,那你才哭吧。”
穆溪白指尖酒盅顿在唇边。
韩敬这话听着混账,可叫他这么一分析,这桩婚事倒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了。
陶陶:这就是你说的第一场对手戏?你可真是我亲妈!
白白:这就是你安排的初次见面?一个脑壳?你才别心裁,你全家都别出心裁!
作者: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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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聘
陶善行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出来这么一趟,竟能阴差阳错遇上穆溪白。若早知他是穆溪白,才刚她就应该把人看仔细,也好认识下这个两世都和自己扯上关系的男人。
囫囵一面,他们怕都没瞧清对方。陶善行是来不及,那人跟阵风似的,她印象最深的只有他的背影;穆溪白大约连个正眼都没给她,目光扫着她的头顶过去,连她是圆是扁都没看清。
可惜了,毕竟是两世的缘分,以后兴许再见不着了。
如此想着,她心不在焉地跟着前来接自己的陶善文出了悦朋茶食。为免陶善文担忧自责,茶馆里发生的事,她并没告诉自家哥哥。陶善文出去一趟,回来时心情明显比先前好了许多,带着妹妹往西九街采买,嘴里还哼起不起调的曲子来。
天色将暮,西九街的铺面没有关门的意思,年关将近,置办年货的人越来越多,大小铺子要蹲这波生意最好的时光,门都关得晚。都是买熟的铺子,不用一间间挑过去,陶善文行动麻溜,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把要买的东西买齐,还给陶善行和朱氏各扯了块新布回去做衣衫。末了又拉着陶善行进了首饰铺东挑西拣,捡着时兴的珠花头簪给陶善行比戴。
“哥。”陶善行悄悄拉着他的衣袖使眼色——朱氏就给的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余下那点,还要预备明日回家的车马费,哪够再买首饰?
“让你挑就挑。”陶善文倒是豪爽,指着面前那盘簪子道。
鎏银的簪子,胜在样式精巧,其实不值多少钱,搁以前陶善行连赏给下人都嫌拿不出手,但对陶家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稀罕货。陶善文这人虽爱嘴上跑马,可人是非常灵活的,他让挑就保准有底,陶善行也不推拒,拣了两根簪子看他结账。
从铺子里出来,陶善行一把拽住他,手飞快地在他褡裢里一掏,摸出个颇沉的钱袋来:“哥,你背着娘藏私房钱?”
陶善文才刚还笑的脸顿时虎下来:“小白眼狼,给你送了簪子还要拆我台?“妹妹变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他一伸手,”这钱娘知道的,你快还来。“
陶善行往外跳了两步:”娘知道?那就是瞒着爹的。你在外头做小生意?“
在陶家这些时日她早看明白,陶学礼是个不擅营生的,思想又迂腐,总觉得士农工商,商者轻贱且又重利,再加上有陶学义之事在前,故家中其他事还都好说,唯独买卖赚钱之事上,他是半步不让。偏偏陶善文是个脑袋活泛不爱死读书的人,整日心思都花在外头,背着陶学礼也不知道在捣腾什么,如今看来也在朱氏默许之下。
能让母子两人瞒着陶学礼行事的,那只可能是偷偷做小生意赚钱了。
陶善行十分好奇,他这赚银钱的门路是什么。
陶善文料不到妹子一朝被仙人点拔,竟变得如此厉害,眼神闪了闪,好声好语道:“你先给我,我慢慢告诉你……”哄了两句忽然跳起,要夺她手里钱袋,“小白眼狼,快还来。”
陶善行又往后躲,恰逢路边马车疾过,险要撞上她,陶善文吓得再顾不上钱袋,一纵身护着她就躲车,那马车擦着他肩头窜过,扯着褡裢。只闻裂帛一声,褡裢被扯破,里头装的东西散了一地。陶善文只扶着她急道:“你没事吧?”
陶善行没成想开个玩笑会闹出危险,又见他护妹之情满溢,感动之余又生歉疚,把钱袋乖乖递还给他:“还你吧。”而后便蹲到地上替他收拾散落满地的东西。
陶善文接回钱袋,没好气地数落:“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当街闹成这样成何体统……”数落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大惊失色地蹲下,只道,“不用你收拾!”
已然晚了。
陶善行拾起从褡裢中散落的一本书,翻开,借着尚未全暗的天色,清楚地看到里面画——一男一女纠缠在花园里。
她手指一松,书页翻过,一段文字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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