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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别招惹他,转身要回里屋,穆溪白来了句:“站住!”她回头看他,他阴森森又道:“你就没话要同我说?”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陶善行听这话味道不对,有些丈夫质问妻子的意思,可问题她也没做什么,和他又只是对糊涂夫妻,哪天和离都未可知,凭什么让他阴阳怪气地质问?这憋了大半天的火气也是存不住,张嘴就来:“不就和商时风说了两句话,你犯得着大半天给我拉长个脸吗?今日他只是通知我我婶娘过来,让我出去见个面,我事后谢他几声也不为过,不知哪里又惹着穆大爷你了?”
    穆溪白也知道这事不怪她,只是脾气上来压不住,加上这整天两人冷着,她也不知道过来问问,哪怕说两句好话笑上一笑,他这气大抵也消,偏她和他对着来,他那气怎么消得下去,再想想白日花下那笑,他就更气了。
    “你倒是有理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和商时风太过接近,你还冲他那么……笑得招摇!”穆溪白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碗险些滚落。
    “我不和他笑,难道要对着他哭吗?你这人好没道理!也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一碰面就跟斗鸡似的。商时风那人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处事也算周全,几乎不曾树敌,认识他的无不夸奖,他到底哪儿得罪你了?犯得着这么针对吗?”
    陶善行不说还好,开口就给商时风说好话,可把穆溪白气坏,声音都降了好几度:“你跟他倒熟得很,就知道他这么好?”
    “能不熟吗?他都帮了我多少次!”陶善行绞着发,将脸扭开不看他。
    “哦?熟到什么程度?”那厢的声音已经越发沉。
    “熟到……差个拜堂大概我就是他妻子,也不必为难你和我做这糊涂夫妻。”陶善行正垂着头,也没看到穆溪白的脸色。这些时日二人渐熟,她和穆溪白说话早没了当初的小心翼翼,斗嘴互讽那是家常便饭,穆溪白常被她说得咬牙切齿,大抵也是让她,所以十次有八次都是败给她的,便将她这张刀子嘴给惯得越发无法无天。
    这话原说的是当初商时风送聘迎亲那事,可从她嘴里跑出却变了味儿。话刚说完,陶善行自己心里也“咯噔”一响,忙抬头要解释,却已然晚矣。她眼前人影一闪,穆溪白已经掠来,身影如山,脸沉得几乎要滴水。
    她这是捅到马蜂窝了。
    陶善行自忖失言,可穆溪白并不给她解释机会,俯身便将她拦腰抱起。天地刹那飞旋,陶善行眼前一阵发晕,回神之际才发现已被他抱着往寝屋走去,这会她真怕了,也顾不得害羞,拽着穆溪白的衣襟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我下来,我……我失言了还不成吗?”
    穆溪白冷笑:“你不是总觉得你我是对糊涂夫妻,不如今日就将这房圆了,做对真夫妻可好?”
    “不好!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陶善行全身寒毛直竖,她自重生以来,少有失态之时,今夜却叫他吓得眼眶渐红,双手胡乱捶他胸口,挣扎着要下去。
    可穆溪白练武之人,那力气焉是她能挣的脱,不过数步就已抱她进了寝间。
    屋里飘散着淡香气,烛火略暗,房间还是他的房间,却渗进她的气息。他走到床前,将她往床上一丢,俯身箍了她的手高举过头,将她半压床间,眸色迷离,早非单纯怒火。陶善行挣脱不开,红着眼看他,卸去脂粉的脸虽不像早上那般俏丽,可近看之下却莹润水亮,便连那唇,都生生勾着人,加之她刚沐浴完结,身上带着水气与胰香,愈叫人一发不可收拾。
    “陶善行,你既嫁我为妻,就别再惦记别的男人。你生是我穆溪白的人,纵死,也得做我穆溪白的鬼!”他定定看她,这番话未经琢磨便脱口而出。
    陶善行也怔了怔,一时间被他唇间鼻间气息所扰,见他俯头也不知躲开。
    眼瞅那唇即将触及,那瞬间她脑中杂乱地闪过许多事——榴姐在她初嫁之时的警示,守心守情,他接二连三的冷落怠慢,以及归愚斋里那幅不知是何人的画……
    她倏尔将脸转开,他的唇堪堪擦过她耳畔。
    “穆溪白,不是我在惦记别人,是你。你心中无我,恋的是那画中之人,便莫同我说这些。”她找回心神,冷道。
    穆溪白忽然僵住,头垂在她颈侧久久未动,良久,方撒手直身,头也没回地大步离去。
    陶善行这才大松口气,从床上坐下,蜷腿坐着,看着他方才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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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陶善行闹了这一场,穆溪白心里不痛快至极,夜里便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睁眼闭眼全是陶善行的影子在脑中乱晃,到了五更天才囫囵睡着,岂料就连睡觉,她都没放过他,竟是入梦而来。
    这一梦,却非比寻常。
    红绡软帐,低吟浅回,竟是个……香。艳难当的梦。
    待他睁眼醒来,还犹置梦中,回忆了许久才突然坐起,只将软被一掀,低头望了一眼后又飞快按下,刹时满面通红。
    身上这寝裤已经染秽。
    怔了片刻,他踢被下床,冲去净房,脱了衣裳舀水便冲。叫这冷水一镇,他身上那红才渐渐退下。
    想他年岁已然不小,早非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这些年又习武练体,自制力远高常人,当真没想过竟被会陶善行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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