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穆溪白蹙眉不解。
陶善行飞快地看了两眼帕子,确认这是自己的旧物,将手往身后一背,道:“别烧。”
“为什么?”穆溪白更纳闷了。
“反正别烧就是。”陶善行急道,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别过身去,只将那帕子团进自己袖中。
“那你抢它做什么?”穆溪白将她半圈入怀,手臂绕到她身前,要钻进她袖里抢帕子。
陶善行捂得死紧,心怦怦直跳,也不敢转身面对他,只道:“我改主意了不成吗?不要你烧,我来收着。你……你松手,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穆溪白捉摸不透女人心思,心道真是麻烦,把她扳过身来,竖着将人抱起。
陶善行突然被他举高,吓得双手抱住他脖颈,听他放肆笑道:“你喊,看谁能从大爷手里把你救下来。”
她一急便止不住嗽起,咳得没完没了,穆溪白眉头大蹙,忙将她放到榻上,瞧她咳得满面通红,哪还顾得上什么帕子不帕子,给她倒来茶,喂她喝下,见她缓过气来,才轻抚她的背道:“与你开个玩笑,你怎就咳上了?”
陶善行仍不敢看他,捧着茶垂着头:“谁同你开玩笑。”
“行了行了,那帕子你爱收就收着吧,反正原本也是要烧的。不过我可得与你说清楚,我这里与她有关的物件就这两样,画我已经烧了,这帕子你收走,我的承诺就算兑现,日后除你之外再无别人,那么你……”穆溪白蹲下身,非要望她双眸。
陶善行快被他盯出个窟窿来,觉得自己像那幅画,周身都被烧着。她咬唇避开他的眼,脑中乱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霍地站起,边往归愚斋外急步走去,边道:“我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陶善行!你说话不算数!”穆溪白追到她身边,气道。
“我又不是你,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答应过你什么吗?”陶善行目不斜视地急走,生平第一回生出逃避之意。穆溪白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叫她无所适从。
“你!”穆溪白气极,一把拽住她,将人往树下一拉,轻而易举就将她抵在了老树树杆上。
跟他耍赖皮?
“那行,我也不要你同意了。”穆溪白勾起一边嘴角,又坏又媚,唇贴在她耳畔,气息摩挲过她的脸颊,钻进她心里。
陶善行刚想说话,唇方半张,已被穆溪白袭中。
温热的双唇贴紧,他气势如虹,再不是夜夜趁她熟睡时偷吻的克制温柔,带着几分气恼,不容抗拒地探舌而入。陶善行脑中轰地一声彻底空白,眼都忘了要闭,手也忘了动作,僵硬地站着,及至他一吻转深,她方向后软倒,却被他一掌擎住腰。
他渐渐不再满足于她的唇,脑中掠过近段日子时不时就做的梦,以及拥眠时她柔软的身体,呼吸加沉,唇往下走,竟要啃上她脖颈,那手也不大老实起来。陶善行心里一惊,羞窘至极地推他:“穆溪白,这是花园!”
穆溪白半抬头,双眼迷离,看着她双颊桃染,眼带春、水,更加难以把持:“花园?那咱们回屋……回屋继续……”
陶善行懵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穆溪白指腹轻轻抚过她唇瓣。
陶善行抿唇摇头,正想说话,不妨园子那头传来观亭声音。
“二爷,红帮有急情。”观亭嗽了几声也没能叫醒穆溪白,只好壮着胆子出声打断。
只这一声,把陶善行给羞得魂都要烧没,她匆匆望了一眼,观亭远远站着,侧身俯头,也不敢往他们这边瞄,但显然他们的举动已经落进观亭眼中。
陶善行无地自容,穆溪白遮去她的身体,阴沉着脸转身要骂人,观亭马上道:“二爷,十万火急的事,不然小的也不敢这节骨眼吵您。红帮和镇西卫起了冲突,现在连同啸哥在内,帮中已有十余名管事都被镇西卫带走。”
穆溪白神情一变,松开陶善行转身道:“什么?我不是让他们没事别惹镇西卫的人?”
“具体情况小人也不知,前些日子你不在佟水,镇西卫的人要查我们船的一批货,当时闹得有些不快,后来啸哥已经着人赔礼道歉,对方也言明不再追究,不知为何突然发难扣下了码头几艘船的大货,言语之间又和兄弟们起了冲撞,他们气不过,就与镇西卫发生械斗,如今闹事者连同几个管事,再加上啸哥,全被当作乱党给扣走了。”
穆溪白眉头已然深锁,民不斗富,富不斗官,这是江湖行事准则,红帮成立至今与镇西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逢年过节还都送银送礼上下疏通,两边向来安好,他也没收到任何关于镇西卫异、动的消息,怎会突生变故。
而这变故又似预谋已久,连叶啸都未能幸免。
他心中几惊几变,面上不显,只越发冷静,转头掖紧她衣襟,只道:“我不能陪你回凌辉阁了,你自己回去可好?”
陶善行面上仍烫,心绪却随着观亭一席话慢慢冷静,她亦嗅出其中非同寻常的意味,便回他:“知道了,你且去吧。”
等他走出两步,她忽又拽住他衣袖,叮嘱一句:“若有什么事,记得知会我。”
“好。”穆溪白一笑,转身离去,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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