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也知道这华阳宫的宫女来者不善,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儿媳居然这么强势的拿捏住了对方。她性子有些软,却并不是没有主意。听到刘梵玉的话,就明白了她这是在留个交代,她也郑重应了下来。
刘梵玉见状也就放心了,转身走了出去。
崔夫人看着儿媳离开,心中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尔澜带着人走了之后,她立刻让人去大理寺通知儿子,这件事绝对不能隐瞒瀚奕。
刘梵玉对于这一趟,心中多半也有分寸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敏淑妃的动作这么快。她才到崔府多久,一个时辰都没有,她就叫人来请了。
可见这件事是敏淑妃早有预谋的,如若不然的话,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崔府呢。
刘梵玉这会儿算是明白了陆宓和崔瀚奕的担心了,原来担心的是敏淑妃。
对于入宫见敏淑妃这件事,刘梵玉也并不是很害怕。她相信陆宓,也相信崔瀚奕。她知道陆宓的性子绝对不会送她回府就当没事儿,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华阳宫拖延时间。
若是敏淑妃早早的放她回去,午时之后,她自然可以亲自给陆宓传消息。若是敏淑妃要扣人在华阳宫……
刘梵玉双手一紧,她已经做好了要吃点苦头的准备。
可她也知道,输人不输阵。
所以在尔澜趾高气昂进来的时候,刘梵玉立刻就有了要给尔澜一个下马威的想法。左右入宫敏淑妃也不会客气,她又何必毕恭毕敬的让一个奴婢踩到头上去呢。
尔澜带着人,进了华阳宫,敏淑妃早早的就在等着了。
刘梵玉看到敏淑妃之后,按照礼节给敏淑妃行礼,姿势标准,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敏淑妃看了刘梵玉一眼,便叫她起来了。只是当敏淑妃看到尔澜的时候,发现尔澜的脸都是红肿的,立时就有些不快了。
尔澜再不济,也是代表了她华阳宫的面子,这刘梵玉胆子,竟然这么大吗?
“尔澜,你的脸怎么了?”敏淑妃也没搭理刘梵玉,目光转向了尔澜。她既不叫人赐座,也不没叫人上茶,就让刘梵玉这么站着。
刘梵玉面不改色的站着,心中却冷嗤敏淑妃这些手段也都是从前玩剩下的了。
尔澜听到敏淑妃的文化,怯怯的看了刘梵玉一眼,低声说道:“是奴婢不小心摔的。”
敏淑妃皱眉,刘梵玉却是装都懒得装一下了,嘴角挂着嘲讽。这种装同情博可怜的伎俩还真是如同敏淑妃这个人一样,难登大雅之堂。
若从前刘梵玉对敏淑妃的印象是端庄守礼,那么从大皇子派人刺杀陆宓那一刻开始,刘梵玉觉得敏淑妃这个母妃怕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了。
毕竟一个皇子,有太傅太师教导,最后只有这么点心胸气量,不是母妃影响颇深,难道还是圣人教出来的吗?
“摔的?自己摔能摔成这个样子?”敏淑妃不信,逼问尔澜:“说,到底是怎么了?连华阳宫的人都敢欺负,到底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尔澜还是唯唯诺诺,并未敢说话。
刘梵玉冷笑了一声,对敏淑妃说道:“敏淑妃娘娘,您这位大宫女可真是与众不同些。跟在娘娘身边许多年了吧,连娘娘半分风骨都没学到,唯唯诺诺,行为失礼,真是让嘉荣大开眼界。”
如果不和陆宓的武力值相比,刘梵玉的嘴炮技能也是十分出众的。
这不,敏淑妃就成功的被刘梵玉在心里点了一把火。
不过敏淑妃到底是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也不会被刘梵玉这一两句话,就轻易失了分寸,那才叫难堪呢。
敏淑妃面色如常:“到底是从小跟着本宫长大的人,自然也是要本宫护着些。这脸上的印子,自然是被人打出来的。总不能让她在外头受了欺负,本宫还什么都不知道。”
刘梵玉笑着点头:“娘娘您说的是啊,尔澜姑娘这是怎么了呢?”
尔澜又被刘梵玉点了一次,到底是不肯落了敏淑妃的面子,便俯身贴地道:“请娘娘息怒,奴婢去请嘉荣郡君时,有失妥帖,郡君说让奴婢长个记性。”
敏淑妃正欲发难刘梵玉,刘梵玉便立刻就抢了话头接着说道:“可不是么。本郡君还在想啊,一个奴婢是哪里来的底气在崔府趾高气昂,颐指气使?毕竟崔氏一族家学渊源,圣人也曾夸赞过,那想必也肯定不是敏淑妃娘娘的授意。既然不是敏淑妃娘娘的意思,那就是这个奴婢自己不分尊卑,妄自尊大了!”
说着刘梵玉走到了尔澜面前,微微低头看她,气势逼人:“那么,我作为崔府的主子,圣人亲封的嘉荣郡君,让这奴婢长长记性,也不为过了,不是吗娘娘。”
刘梵玉这些话有理有据,竟叫敏淑妃一下都不知该如何回嘴了。她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哪还自己下场跟人嘴炮撕逼?
敏淑妃只能是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尔澜一眼,尔澜见状,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刘梵玉看到了敏淑妃的眼神,她嘴角一弯,笑得格外甜美:“不过啊娘娘,这奴婢行事如此莽撞,回来还敢跟娘娘撒谎,将来怕是不知道还会做出多少有损娘娘名声的事儿。若是在崔府,这样的奴婢是早就该被打杀了的。”
敏淑妃心头一跳,看向刘梵玉。
刘梵玉却是灿然一笑:“娘娘,是真真儿的好性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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