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不知他公务上出了何事,但有眼睛看得出他很累。睡到半宿她醒来就给人身上画梅花,耳垂后头,锁骨上,指甲盖大小的一朵红艳艳的梅,衬着少傅妖艳得厉害。
说来这朱砂当真有意思,耳垂后头难洗可以看做发觉不了洗不掉,锁骨上的梅花半个月过去也鲜艳如斯,朱砂该不会就是刺青用的材料吧?
皱着眉头摩挲着少傅锁骨上的一点红梅,直搓得黑暗中闭着眼的周卿玉嘴角都翘起来。
他长臂一揽,将偷偷摸摸摸他锁骨的人给搂上来,而后翻身压下。
淅淅沥沥雨声之中忽然响起细碎婉转的女子吟.哦,夹杂着不堪受力的啜泣声。或急促或悠长,断断续续,绵绵不绝。
少傅别看端着一幅翩翩君子目下无尘的模样,实则下手十足狠辣。越是矜持克制的人,夜里撕了伪装,便越显衣冠禽兽的本能。尤其夏淳这不要脸的玩意儿素来没什么羞耻之心,配合外加引导。少傅现如今床榻之上的表现勇猛异常,被她喂养得与山里放出来的野兽无异,怕是一般姑娘都受不住他。
活色生香,一室暧昧。
折腾大半宿,若非明日有要事务必得打足精神,少傅不会轻易放过她。夏淳化成一摊水赖在少傅怀中,两人交颈窝在浴桶之中,身下之景不足为外人道。夏淳无力地攀着他,咬着他的肩膀浑身打颤。两颊醉红,眼神沁水,轻易不敢出声。
少傅嗓音低哑地轻笑,他白日里嗓音清悦,夜里却仿佛过了电般落入人耳廓便一阵酥麻。水波剧烈荡漾,外头是张嬷嬷令人迅速收拾残局,冰火两重天。
再梳洗过后上榻,夏淳的意志都涣散了。少傅吻着她的嘴角语气温柔:“睡吧,等闲暇下来,带你去京郊别庄看桃花。本公子说话算话。”
这话他说过多次,夏淳含糊地应了声,闭眼睡了。
春雨如油,润物细无声。四月初草长莺飞,京城内外萧瑟之景焕然一新,处处春意盎然。春闱一开,京城内外遍布大康学子。周老爷子作为此次主考官,责任重大。周家每日送走的宾客不知凡几依旧挡不住来客的热情,携礼上门拜访之人不减反增,络绎不绝。
遏制不住送礼的这一股歪风邪气,周老爷子干脆闭门谢客。
只是这般大大不方便夏淳。苏家人果然说到做到,且办事十分利索。夏淳先前托苏家人找的看门护卫,苏哲毅已经安排妥当,递了口信儿来说就等着她去亲自挑选。可周家大门关得这般严实,她根本就没机会出府。
苏哲毅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周家的情况他们心中大致了解,只是再有一个多月便是苏皖的成亲之日,早一点将夏淳送走他们就早一点心安。夏淳那般美丽的女子,见之令人心折。苏家兄弟扪心自问,自家妹妹虽不至于难看,跟她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一个地。若他们自己怀里抱着这样的美人根本做不到轻易舍弃,以己度人,周卿玉定然也一样。
“五哥怎么说?”苏云澜想起夏淳还有些耳热,“再等几日?”
也只能这样。苏哲毅负手立在窗边,想起那日茶楼之中那女子那狡黠的眸子,眼眸不由有几分深沉。那是个极罕见的美人啊,周卿玉当真是幸运……
夏淳吃着温补的药,某日一觉醒来突然腹痛难忍。那股子刀绞一般的疼痛叫她蜷缩在床榻五六日下不来,少傅也有些慌。请了大夫来瞧无用,喝了止疼的药也无用。宋嬷嬷知夏淳这是后知后觉的服药反应,宽心安慰多日,才发觉夏淳开始正常来葵水了。
这葵水一来就是七八日,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久。夏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把血流干,少傅每日听她危言耸听,被吓唬得不轻,见天儿地弄好东西吩咐小厨房煮给夏淳吃。
吃着好东西,短短小半月就胖了一圈。原本夏淳小日子过得舒坦,可总有人不叫她长久,变故就在五月中旬的一天。周家在宴请宾客,府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这日傍晚夏淳带着小彩蝶在院中溜达,就听闻客居在府上的表姑娘杨秀娥意外落水,被来周家做客的一位书生众目睽睽之下救上岸。
五月的时候衣裳单薄,杨秀娥又好白衣,落水之后自然是里头一目了然。哪怕两人并未行龌龊之事,但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抱在一起,杨秀娥的清白便算舍给了这书生。
杨秀娥哭得半死,她哪里肯?哪里愿?她自小到大一心一意恋慕着她的表兄,如何能看得上外来京城一穷二白的书生?即便这书生得周老爷子看好,前途无量,可比起周卿玉来又能算得了什么?杨秀娥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嚷着有人害她。
周家二夫人没有女儿,嫡亲的侄女当亲女疼爱,立即就要为她讨回公道。
是啊!定然是有人害她们秀娥。否则这满府的人怎地就秀娥落了水?姑娘们那么多,没人出事儿就杨秀娥出事儿?她这么说,眼睛就往温家几个姑娘身上瞥。
温氏也是有外甥女的,温家枝繁叶茂子嗣众多,光姑娘就十来个。就像杨氏曾打过将杨秀娥嫁给周卿玉的心思,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温家这些姑娘为求上位不择手段。温家姑娘之中不乏有打周卿玉主意的人,一时间,好几个目光闪闪烁烁,瞧着令人起疑。
温氏见状大感丢脸,当即下令,务必彻查。
夏淳没能靠近事发地看热闹,在外头听了好一番热闹。原本还想多听几句,就被火急火燎的张嬷嬷给揪回了玉明轩。她才一进屋,身上就覆上来一具滚烫的躯体。少傅此时双目殷红,嘴角红得跟喝了血似的红的鬼魅,抱起夏淳就往榻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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