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都是肉啊,对他们这些连饭都快要吃不上的人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诱惑。
捡起一只吹了吹放进嘴里,好香,此人一连吃了好几个,这才作罢。他把火堆里烤熟的蝗虫都捡出来,打算等会分给地里的人尝尝。
也许是这几天大家一起工作积攒出来的革命情谊,此时火堆旁的人都做着同一件事,那就是把熟透的蝗虫捡出来打算跟大家分享。
“四叔,我回来啦,我把咱家的药粉也带来了,后面车上还拉了几桶水。”林胜朝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一边说还一边超后面比划着。
林四哥点点头,“那行,这会儿蝗虫还不多,喷药浪费了,你先跟着下地割会麦,等蝗虫多起来咱们在喷药。对了,村里的人都喊起来了吗?”
林胜朝擦擦汗,点头说道:“喊了,进村我就嗷起来了。您不知道咱村里好多人都没睡踏实,我这一嗓子起来不少人。这会儿大部队应该也快到了。”
林胜朝这话说完没多久,后面就跑来一群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镰刀,到-->>
了低头看见林四哥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二狗子最羞愧。他张张嘴,想要道歉,可又拉不下去那张脸。
“大伙儿都来啦。行,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趁着蝗虫还少咱们赶紧割。”林四哥仿佛没事人一样的说道,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些人里不少都曾经质疑过他。
看到林四哥如此豁达,二狗子更加羞愧了。他说道:“林老四,你是这个,”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我二狗子不如你。”
蝗虫没来之前,二狗子一心想要抓住林四哥的把柄,把人拉下来自己上位。如今蝗虫真的来了,二狗子却清醒了。试问?假如他处在林四哥的位置上,是否能跟他一样,坚持自己的意见?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做不到林四哥这样。
此时看林四哥并没有抓住时机给他脸色看,反而一心惦记着地里的庄家,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林四哥摇摇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咱们这里消息还是太闭塞了,不然还能更早的做准备。这事别说是你,多的是人不相信。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大家考虑。”
二狗子:……
林老四这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他能说什么?能说自己当初根本没想到公社的百姓死活吗?
不只是二狗子,身后跟过来打算报仇的姚春花撇撇嘴,就二狗子那德行,回想着为人民服务才怪。也就自家当家的是个傻蛋,有好处就想着别人。
等二狗子走后,姚春花小声的嘀咕:“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傻不傻。”
林四哥一噎,他瞪了姚春花一眼,“蠢娘们不懂就别说话。”
真当他傻啊,二狗子啥德行,他不清楚?
他可是社长,这个时候正是大家对他好感上升的时期,他要是在表现的斤斤计较,不掉价?相反,他越是表现的大度,事后村里人想起这事,不用他出手,有的是人来挤兑二狗子一伙。
二狗子在想翻身可就难了。一举两得的好事,他是傻了才自己动嘴哔哔。
姚春花显然不知道林四哥心里这些弯弯绕,林四哥也没打算解释给姚春花听。在他看来姚春花这样正好,两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简直完美。
正说着村里人越来越多,蝗虫也飞的多了起来。这个时候不用林四哥嘱咐,大家都知道要加把劲跟蝗虫抢粮食了。
火堆旁蝗虫越来越多,捡都捡不完。其中一人跑过来说道:“社长,蝗虫越来越多了,要不咱们用药喷吧?”为了这么点肉放任蝗虫过境去啃粮食显然不划算。
林四哥抬头看看飞过的蝗虫,他点点头。
“去吧,喷雾器不多,大家注意点,合理利用争取把效果最大化。另外这个药毒性很强,告诉大家别再捡蝗虫了,中了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怕这些人不知道轻重,林四哥严肃的警告他们。
来人点点头,“哎,您放心,我保证把话带到。”说完,他就回去把捡出来的蝗虫装进麻袋扎好口。然后就去地排车上拿喷雾器灌水。
这个时候的喷雾器不大,里面也就是能装二百毫升的水,很不方便。
药水有限,拿着喷雾器的几个人就冲着蝗虫密集的地方喷去。药水洒出,浓郁刺鼻的味道在周围散开,特别难闻。
蝗虫闻到这个气味都不自觉的远离了那片区域。、
有效果。
喷药的人眼前一亮,他也不傻,就在还没有收割的麦地里喷洒,喷几下就换一个位置,一直喷的周围都是浓郁刺鼻的味道为止。
后面的村民也不嫌弃味道不好闻,就跟在他后面割麦子。
如此抢收了半夜,直到天蒙蒙亮,蝗虫大军终于到来。
“同志们,蝗虫大军来了,别留恋,赶紧撤。”
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快速的扑来,不用林四哥说,大家收起镰刀,抱起麦子赶紧往家里跑。
一直蝗虫不可怕,像这样的蝗虫大军不是人力能战胜的。
虽说蝗虫不吃人,可这么多一拥而上,一只给一口,疼也能把人疼死。
这个时候没人在心疼地里的粮食了,保命要紧。
林四哥作为公社干部,自然而然的留在最后。姚春花见状咬咬牙,赶紧招呼妇女往家里跑,她自己则是留在地里跟林四哥站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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