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侯本来不想杀鸡取卵,但想到一次能得好大一笔财富,自然心动。明明姚家只是低贱商户,可为了钱财,他却还是不得不与他们打交道,深觉憋屈。这样也好,日后再不用虚与委蛇。
两人商议好了,邀请姚父到京郊庄子里玩,将人勒死在那里,然后让人假扮姚父装模作样坐上船南下,实则尸体早就埋在了庄子外的农田里。
可怜姚父,到死怎么也没想到合作伙伴将他给活活勒死。
姚妍听着恨不能生吞了英武侯和京西侯二人,竟然为了银子,生生将亲戚给杀死。她强撑着忍下眼泪:“我父亲尸身埋在哪里,你可知道?”
那人一直看不起女人,本不想开口,却见王爷又吹起了口哨,赶紧道:“这我真不知,我也是听我姐说的。”
他姐姐如今是京西侯第一宠儿,两人时不时喝些小酒,喝醉了就容易秃噜一些事情。有一次他姐说漏了嘴,才被他套来一些话。
没想到有一次见英武侯府三少爷受人吹捧,他有些嫉妒,便吹牛英武侯府有什么了不起,那侯爷还不是巴着给他姐夫钱,这才被人听出了门道。没想到时隔半年了,突然就被弄到了这里。
可真是该死的吹牛害死人。
姚妍知道能问出来的安王应该都问出,也不再纠结,叹气道:“只可惜并不能因这人所言便给那两个恶人定罪。其他再说,我想找到父亲尸身,让父亲安心回乡。王爷可否相帮?”凭她一己之力,还不知何时才能成事,只能借助安王力量。
被一双湿漉漉杏眼盯着,那眼里还全是期盼,安王能不点头?“我自有办法,既然没有证据,就直接将他们上面的贵人给搬到。只是不是一时一会就能成事,先随我到上面缓缓神,咱们从长计议可好?”
走到台阶处,一阶一阶往上走,安王很想再握住姚妍手。可惜上楼不像当初下楼,姚妍走得十分稳当,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安王:“……”美人儿还是晕乎乎才好,一旦清醒就拒人千里之外。也罢,他走在后面,用手虚撑在姚妍后腰处,只盼她一不留神绊一跤,他来一个英雄救美。可惜一直到了地面,也没等到这一机会。
猛一下子见到阳光,姚妍觉得眼睛被晒得好疼,突然便哭了出来,没有声音,却哭到恨不能跪在地上,喘不过气。她以为只有英武侯不是东西,竟然又多了一个京西侯。
可惜她只是最寻常女子,也不知等到何时才能将仇人一个一个也勒死,让他们尝尝这是何等滋味!
看美人如此,安王心痛得绞了起来,跟着跪在地上,将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后背。见怀中人儿哭到蜷缩成一团,安王想不到如何安慰,只好轻轻唱起了虫儿飞。虽然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句,却慢慢安抚住了姚妍。
刘嬷嬷在下面的时候被两个小厮给绊住,过了好一会才脱身上来,发现自家姑娘竟然在安王怀里!
她瞬间变成炸毛母鸡,将姚妍一把薅进自己怀里,瞪了安王一眼:“乘人之危非君子。姑娘,咱们回家。”
安王摸摸鼻子,心道这个老嬷嬷干嘛从始至终嫌弃自己?自己明明长相不赖,家世又顶尖好呢!原来自信到要上天的安王,突然被打击到自卑了。
姚妍并未感受到安王情绪,只跟着刘嬷嬷上了马车。车上,刘嬷嬷搂着她唱起了年幼时母亲常哼的一些小曲儿。
听着听着,姚妍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安王为什么会唱虫儿飞?知道她喜欢听这一小曲儿?
那天夜里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如果为真,安王怎么进入她的房中?
姚妍望向杏儿,直看得杏儿不知所措,问道:“姑娘,我脸上有灰?”
姚妍没理她,靠在刘嬷嬷怀里闭目养神。
杏儿:“……”总感觉主子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到了家门口,主仆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姚妍一抬头,便见一人站在胡同里不远处,又是谢凌昭。
真真阴魂不散!
姚妍将头扭到一旁,全当没看见他,转身就进了院子,将门快速死死关上。
谢凌昭:“……”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自己!
说好了不再关心自己一分,不再关注一分,可还是忍不住将她的事放在心上,上赶着让自己没脸。可他控制不住,就跟欠了她十八辈子一般。
不就是被人下了脸子,这都不算事。谢凌昭自我安慰一番,走近了抬手敲门。
敲了好半天,院子里的人都跟聋了一样,竟没一人来开门,问都不问。
气得谢凌昭甩甩袖子,三两步飞着离开胡同,往大街上去。到了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突然觉得自己过得可真悲凉。
许许多多人都巴结自己,转过身便骂他狠厉,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要上赶着讨好他。可是,这个女人却避他如蛇鼠!
却原来,明晃晃嫌弃比虚伪攀附更让人讨厌,他宁愿她为了权势冲他一笑。
晃了晃神,谢凌昭最终还是转身回了胡同,双脚一跃跳上了墙头。门房里一个老头在打鼾,前院几个中年汉子在练拳,还挺热闹。
谢凌昭不想招惹是非,跳下来绕到后院,重新跃上墙头。院子里只有两三个仆妇,静悄悄的。
正想跳下墙头,被风一吹,谢凌昭冷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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