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白了儿子一眼:“我要是让你媳妇伺候我,教导她为人媳的道理,你舍得?”
安王竖起了大拇指:“必须的,母妃是婆母,交给儿媳妇规矩天经地义。别说只是伺候您,就是您一天三顿打她,我都不带心疼的。”
看儿子这言不由衷模样,林贵妃懒得理他,挥挥手:“赶紧滚,婚前别闹出笑话来。”
安王委屈的低头看看自己那里,“哦,我倒是想呢,可也得有这本事,走了,母妃太伤人了!”说完飞速跑了。
林贵妃:“……”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怎么老是忘了自家儿子有这不能人道的毛病呢。刚刚还吃儿媳妇的醋,觉得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成了别人的。现在则想着一定要哄住儿媳妇,不能让她因为无法圆房怨怼儿子。
哄,现在就哄。
林贵妃翻起自己私库,红珊瑚盆景不错,喜庆;白玉金雀十八盘不错,儿媳妇请客的时候拿出来有面子;金寿青龙石世间少有,听说儿媳妇书画不错,可以当镇纸或刻章……
看着主子选了两箱子东西还不罢手,从小服侍的掌宫林姑姑笑着劝道:“贵妃娘娘,您直接把私库全搬到姚家得了。日后王妃总要时不时进宫,您赏赐的机会少不了,细水长流才是正经。”
林姑姑并非林家家生子,只是五岁便被卖到林府,因为手脚利索,模样又清秀,被选到林贵妃院子里,兢兢业业从三等小丫头熬到心腹,后来又跟进宫。林姑姑原来只有一个很土气的名字,连姓氏都没有,还是林贵妃看不过去给赐了姓名。两人虽是主仆,但几十年情感,尤其在宫中相依为命,早成了姐妹。
见林姑姑这样劝,林贵妃也笑起来:“这不都是为了浩儿。听说那个姚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就怕浩儿笼络不住。”
林姑姑笑道:“咱们三皇子可不是一般人,我看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三皇子莫看有时候性子跳脱,心里却有谱,若姚姑娘不是好的,您觉得他能看得上?不信您想想之前他挑剔的那几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家里或本人有瑕疵?”
儿子再不好,也希望旁人夸,何况林姑姑句句都在理上,林贵妃也放下心来。
安王可顾不上母妃了,他都半年没见姚妍了,心里想得慌。要不是为了长远考虑,他恨不能亲迎心上人进京。
一路快马进了安阳巷子,看着姚宅两个字就在眼前,安王反而不敢立即上前了。近乡情更怯,见了心上人更是如此。
而一门之隔,姚妍觉得不敢认自家院子了。“这是谁弄的?”京中信里可是完全没提。
本来只是不大的姚宅,如今却是将左右两边院子都买了下来,改成了五进带着东西两个跨院的大宅子。
留守的看门人跪下求道:“姑娘,老奴实在无法。皇上刚下了赐婚旨意,安王就派人过来改宅子。说王妃不能受任何委屈,必须住的舒舒服服才可以。还说少爷将来是要结婚生子的人,万一生十个八个孩子,原先的宅子可不够用,不如趁这一次,把院子好好改造一番。”
“……”姚景元脸都黑了,当他是猪呢,一生一堆崽子!
这一路上,他脸色就没好看过。梦中姐姐为了他成了妾室,他曾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姐姐幸福。可结果呢,一纸赐婚圣旨,姐姐便嫁给了安王。
当然了,比起梦中为妾,姐姐如今好歹是正妃,可姐姐并不喜欢安王呀。
这一切姚景元谁都不怪,只怪自己无能护不住姐姐。
这会子看到安王这厮竟然连宅子都给改了,虽然明明是好事,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让姐姐住得好穿得好吃得好明明是他的责任,怎么就成了安王来弄?
意识到姐姐很快就真的成了皇家人,姚景元心塞得很。
姚妍笑着摇了摇头,安王果真还是个缺心眼的,谁家用夫家给盖房子呢。这要是讲究人家,根本不会感激,只会觉得折了面子。
一路累得很,姚妍也没工夫介意这些,只让老仆人起来,“罚你半年月钱,日后不可再如此。”也怪不得这人,但罚还是要罚,不然日后谁都不听话了。
老仆人感恩戴德磕了几个头。不是他不想拦着,可他拦不住呀!且送信啥的,都被安王的人拦得死死的,说什么给姑娘惊喜。不过还真没看出来姑娘有什么喜。
进了内院,姚妍忍不住揉了揉头。原本房间清清爽爽的,不过一副屏风,两幅画,简简单单家具摆设。
可再看现在,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清一色黄花梨家具,博古架上更是金银玉器琳琅满目,关键是墙上有六幅画,不知道的以为是古玩店呢。
这样没有品,姚妍觉得她可以重新设计安王府了,不然可怎么住呢。
简单梳洗,都顾不上用膳,姚妍就睡了过去。临睡着前还想,好在床还是那个床,位置还是那个位置,不然她真睡不着。
而安王站在前院,足足等了几个时辰,到了夜里也没见到姚妍。
姚景元木着脸陪着,忍不住哈欠连连。他还只是半大孩子,一路虽然被好好伺候着,那也很累的。好不容易刚睡了两刻钟,便被小厮叫了起来,陪着安王东拉西扯。
景元觉得安王不该投胎到皇家,应该成为媒婆之类才对,啰里啰嗦唠唠叨叨,恨不能将姐姐在苏州府都做了什么都打听清楚,就连一顿饭吃几个菜几碗饭都要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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