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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乐比了个数字给她看。
    “这么多?”嘉语也是惊了,这才回洛阳多久!
    周乐嘿嘿直笑:“三娘有没有庆幸?”
    “庆幸?”
    “庆幸没和十二郎成亲啊。”周乐取笑道,“娘子不许纳妾,凡事亲力亲为,十二郎又急于要孩子……”
    嘉语用怜悯的目光看他:“傻子。”
    “我又哪里傻了?”周乐颇不服气。
    “说你傻你还不认!”嘉语轻轻巧巧从他手里拿了几支签子过来,“我与他订亲,是各取所需,他并没有倾心于我,也不是我心中所系,我怎么会不容他纳妾,最多不过是——”
    虽则周乐一早就知道她与李愔并无情意,然而亲耳听到她承认,还是免不了心里一甜,见她按住了不说,又忙着追问:“不过什么?”
    嘉语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不过是不容他近身罢了。”
    周乐失色:“那如何使得!”话音落,便挨了一下。周乐皮粗肉糙,也不在意,嘻嘻笑着含了一口酒,凑过来灌她。嘉语被逼着喝了。就听那人又问:“如果那人与三娘是有过情,后来与三娘成亲,然后纳妾呢?”
    嘉语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说的不是自己,便不肯作答,低头吃肉。
    周乐又拿酒灌她。
    嘉语被灌了两三回,也有些受不住,便给这货指了条明路:“先头姚太后是我姨母,周郎是知道的吧?”
    周乐乖乖应道:“知道。”
    “过去十余年里,姚太后前后养过七八个面首,”嘉语道,“古人说,见贤思齐,我虽不敏,敢不从焉。”
    周乐:……
    嘉语看到她郎君这目瞪口呆,不由放声大笑。
    周乐气咻咻上来堵住她的嘴:“我就不信了,娘子连我一个都应付不了,还能生出这等心思——”
    嘉语尖叫了一声:“——我的肉——放我下来——”
    人很快没入帐中,左右婢子皆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吱声。
    ……
    嘉语次日醒来得晚,太阳已经出来了。周乐不在帐中。左右说驸马一早就出去打猎了。想是昨儿没有尽兴。周乐这个体力,嘉语也是服气的。说带她来看星星,结果折腾得她眼冒金星是真。
    由左右婢子服侍梳洗,还没来得及进食,就有人兴冲冲掀帐进来,手里还提了个玩意儿:“三娘你看!”
    时间倒是掐得很准,嘉语心里想,定睛看时,不由吃惊:“这、这是——”那玩意小儿大小,黑乎乎,毛茸茸的,两个眼珠子又黑又亮,一副懵懂又天真的样子,嘉语迟了一会儿才叫出来,“……熊?”
    “可不是,”周乐喜孜孜道,“老熊出去找食了,就剩了这么个宝贝疙瘩在地上爬,我寻思着没准娘子会喜欢——”
    嗯,正常小娘子不该喜欢个猫儿、鸟儿的,这货倒好,直接给她掏了个熊回来。
    “……等长大了,也能看家护院。”
    嘉语:……
    她的公主府缺人看家护院吗?
    周乐丢了熊娃给左右,吩咐道:“好生养着。”过来陪嘉语进食,他出去游荡了一圈,打了七八个野鸡,一打兔子,就是没找到大东西,倒是十分遗憾,与嘉语说道,“等晚些时候——”
    “大将军!”忽有人在外通报道,“宫里来人了。”
    周乐“咦”了一声:“找公主吗?”
    “不,是陛下召见大将军。”
    周乐与嘉语对望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没有急事,不是大事,昭熙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周乐。
    眼下显而易见的急事、大事,就只有西征。如果是打了大胜仗——难道请大将军进宫与民同乐?
    周乐迅速用了几口吃食,起身道:“让桃枝送你回去?”
    嘉语道:“你自进宫,不必管我。”
    周乐摸了摸她的面孔道:“不必太担心——不会有什么大事。”大步走出去。马已经备好,只待他上马,一行人便匆匆去了。
    ……
    周乐心里盘算损失。以长安的实力,就算是打了败仗,要说让昭熙乱了分寸,那该是不至于。总是事情还在两可之间,尚有挽回余地,才这样急着召见他。待进宫,果然还算镇定,昭熙把战报递给他看。
    周乐消息一向不比他慢多少,因一目十行看过去。
    他也知道谢冉临战经验匮乏,初次指挥这样的大仗,恐怕是不会太顺利。开头几场小胜,只能助长骄气。越是风调雨顺,越教人心里捏一把汗,怕措手不及栽个大跟头。何况跟去的还有周昂。
    天底下就有这么一号人,从来不按章法来;别人照他这么做,肯定死得很惨,偏他能打胜仗——说的就是他五叔。
    因与段韶通信也再三叮嘱他说小心,再小心——别给他五叔带坑里去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谢冉大约是嫌了段韶谨慎,到蒲津与他分兵。段韶带人围了弘农粮仓。
    原本谢冉手里有十几万大军,相对于宇文泰的兵力,有压倒性优势;又陆俨新死,他的部将,宇文泰再三召之不至。如果能索性逼而不战,也能活活把饥肠辘辘的关东诸军饿死;或者分兵缓行,稳打稳扎,也是个办法。
    奈何谢冉求胜心切,十几万大军即时渡河,把手里的筹码一把全押了上去。
    毕竟是人多势众,开头打得很顺利,宇文所部逃散,一直追杀至渭水河湾,但见岸上长满芦苇,芦苇过人头。谢冉疑心有伏,踌躇不进。周昂却大喜:“管他有人没人,趁风干物燥,一把火烧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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