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就放心地去美国吧,这里一切都交给我。不过等你到了那边后,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等我安抚好我爸之后,就过去找你!”
女生一愣,又点点头,笑容苍白且艳丽,在这冬日雨雪里,反而异常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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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深夜,有着化不开的孤寂。
埋藏在夜色里的山庄,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欢声笑语。
黎管家端着药膳绕过长廊水榭,来到偏厅的儿童房里,看向那颓然的男人:“先生,吃点吧。”
对方听到了,但也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依旧雷打不动地继续看小树玩乐高。
见他这幅模样,黎管家也不禁有些急了:“已经问出夫人被人救走,她一定是会没事的。先生,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先照顾好自己,这样等我们把夫人找回来的时候,你才能站着拥抱她。”
真是要了命了,就这么几天时间,封则衍都瘦了多少圈了。
他也算是她看着从青涩变成现在这副沉稳冷漠的模样的,那么多年来,除了为去世的家主和夫人,哪有这么不吃不喝的时候。
“你说……”
男人转过头来,疲惫的脸上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她现在在谁手里?”
“不知道……”黎管家已经让人审问了无数遍,得到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但……现在没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么。
“先生,你还需要照顾小树。”黎管家不忍心看他继续颓然下去,便指向那正自顾自玩着游戏的小朋友,劝慰,“再这样下去,他怎么办?小小年纪,失去爸爸妈妈不够,又失去了像妈妈一样的姐姐,现在连你也不管他的话,他该怎么办?”
男人顺着黎管家的话看向那个孤身一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封澍衍,这才意识到,是啊,如果连自己都不管小树了,还有谁能管他。
“明天……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在家陪小树待一会儿。”
黎管家翻出行程表看了看:“魏家公子有来预约过,说是想见你。”
男人皱了皱眉,带着点点厌烦:“拒绝。”
“可他说一定要见你,不见的话……你可能会后悔。”
不过说完这句话。黎管家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心想现在魏则宿还找上门来,这不是给封则衍添堵么。
于是在名单上画了个叉,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见也行。”
可这时,封则衍又改口了:“见吧,他或许想打我一顿,又或许是想骂我一顿,我都接受。”
“那……好吧。”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纵使无奈,可黎管家还是很尊重他的选择,将这份预约重新添加上了。
然后她毕恭毕敬地转身离开。
夜晚,凉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纵使表现得再无心无情的人,在这一刻,还是终究忍不住为下落不明的时烟感到忧心。
希望她好好的,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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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魏则宿就叼着根棒棒糖,大大咧咧坐在封家的会客厅沙发上,一会儿指示女佣为他拿茶点,一会儿又玩着封小树的乐高。
封则衍从楼梯上看到他的时候,就开始全程冷漠地盯着他,那眼神几乎能将对方的后脑勺盯出一个洞来。
最后,男人坐到主座上,让人给倒了两杯现磨咖啡,才开口:“魏大公子是上次没被我揍爽吗?”
“打不过打不过你。”魏则宿直接认怂,然后嘴角勾起,“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你家打算和我合作?”
“不不不,我最烦谈生意了,不谈这个。我呢……”说话间,他故意拉长声音,就是想吊着这个平日里遇什么事都能波澜不惊的封家现任家主,“这里有人托我带给你一番话。”
封则衍的耐心只给了一个人,听他故意卖关子的时候,便已经不想再给任何眼神,打算起身去吃饭。
可魏则宿也在这时候站起来了,并大声地说道:“时烟,是时烟有话要我告诉你。”
那个要离去的身影,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转过身来,垂在身侧的拳头在握紧,一双眼里意味不明,但杀气很重,仿佛随时能过来给人一拳头。
魏则宿却不怕他,只勾着嘴角,笑得欠揍:“没错,是我找到的她。但人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把她交出来带给你。而现在她让我过来给你带句话,说要我把这个还给你。”
音落,他掏出那枚流光溢彩的戒指,笑意更深了:“她要我代她向你提分手。”
“……”
“她说,她一个人会过得很好。”
“……”
“让你别惦记了,自己一个人好好活吧。”
说完,魏则宿把戒指丢在茶几上,手穿进口袋里,准备离开。
另一端,一直沉默的封则衍终是开口了:“她……还好吗?”
“当然好啦,至少在我手里,她不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也不会被人害得差点失去生命。”现在的魏则宿,只要能戳到封则衍的痛处,就整个人觉得为十几天前被羞辱的自己给报仇了。
能虐到封则衍,可真特么爽。
“还有你也别问我她在哪,人家不让我告诉你,你就慢慢猜吧。以后呢,也最好别骚扰她,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命,是我救的。她呢,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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