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浣:“我说过了,你没事不要来找我,你怎么又来了?还有啊,这个月你才给我打了一千五,妈,这里是Q市的Q大,一千五??你问问谁的生活费是一千五?”
“浣浣,这一千五都是你爸给了一千,我才给得起你的......”夏秀梅搓着手,有些窘迫,“你知道的,妈妈当了二十多年的家庭主妇,这二十多年都是你爸爸给我钱花,都是你爸爸把钱给我管,然后我才有钱可以给你。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妈妈不仅没有了收入来源,而且还欠了一大笔债。也没有房子住,现在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虽然不大,但一个月也要一千块的,妈妈真的没有更多的可以给你了。”
她掩面哭起来,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压力有多大。
“我爸就给了你一千?”
“你爸爸说现在大学生普遍的生活费都是两千,而且两千还算是不错的,所以他就只打算给你两千,他给一千我给一千。可是,可是妈妈手头实在没钱。浣浣,你先忍忍,等妈妈找到工作以后,妈妈会给你更多的,两千甚至两千多……”夏秀梅试图去拉她的手。
知浣把她一把甩开,嫌恶地后退了两步,小心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看到后才说:“妈,你注意点!万一被我同学看到怎么办!”
她的妈妈怎么也得是保养得宜、优雅得体的妇人,怎么能是这么市井的妇人?
她苦心营造的形象任何时候都不能毁于一旦。
夏秀梅讪讪地收回手,却又听得女儿的嫌弃,“两千怎么可能够?为什么爸爸现在对我这么狠心,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儿,我这待遇还不如从前了?妈,两千最多十天就没了!这一千五在我这里一个礼拜也撑不过去!”
夏秀梅哪里不知道女儿的消费程度,可她又有什么办法?一个人社会脱节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欠了一屁股债,让她上哪里去找钱?
“要不,你给你爸打个电话,撒撒娇求求情,让他多给一些?妈真的没办法了,浣浣……”夏秀梅为难道,“妈现在一个工作也找不到。”
从前她可以去找岳子颀,不管是威胁还是恳求,总归能拿出点钱来,现在这么点儿债务和生活费哪里会是问题。
可是岳子颀入狱了,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底,撇开一切,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罢了。
知浣蹙着眉,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学校好像在找保洁员,一个月四千,要不你……”
知漆还真没想到知浣这么狠心无情,会让夏秀梅去做保洁员。夏秀梅是什么人?在家里养尊处优二十年,连家务活都全部让她做,自己没怎么动过手的人。保养品用的也都不错,经济宽松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去一趟美容院,浑身上下说是细皮嫩肉也不为过。
可现在知浣竟然让她去当保洁员?
知浣可是夏秀梅捧在手心里宠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何止是知漆,夏秀梅也是不可思议,“浣浣,你让妈妈去当保洁员?”
知浣脸色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妈,这只是一时的,又不是让你做一辈子,这不是你最近没有收入来源又找不到工作嘛,我们总要把这个过渡期给过渡过去的。”
她也怕夏秀梅生气,继续软言软语地哄着:“妈,我就在这个学校读书,你在这里上班的话,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我们每天都能见到了,我还能经常陪你吃饭呢。”
夏秀梅手里没钱,也就意味着她没钱,知浣急需要钱,为了钱,别说保洁员了,就是清洁工她也要努力说服夏秀梅去。
夏秀梅脸色很复杂,但不得不说知浣难得的好声好气让她很受用,不过她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知浣也不逼她太紧,而是懂事又贴心地说:“妈妈,我也会去找一些教孩子音乐和钢琴的兼职,为家里减轻负担的。”
夏秀梅的心都软得不行了,“好孩子,妈妈知道你懂事的。”
“好了,妈,你快回去吧,待会被人看到了,我要去吃饭了。”
夏秀梅一走,知浣却没如她所说离开,而是给知勇全打电话,听着声音好像是在说他能不能多给点生活费。
对方像是拒绝了,并挂断了电话。
知漆清晰地听到了知浣的声音:“老不死的,在这里跟我耍威风!一个比一个废物!”
骂完她也走了。
林若清终于可以出声了,只见她很不可思议地说:“知浣也太过分了吧?比我想象中还要过分。”
知漆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手上刚才撑地的灰,一脸淡定:“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从来不会去管别人的,即使这个人是她亲妈。”
“你家刚刚破产,你妈以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她那个做女儿的还不知道啊?别人不心疼,她也不心疼?竟然还让你妈去当保洁员,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呐。”
“那不是我妈。”知漆垂着眼帘纠正,“任何一个过度宠爱子女的父母都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其实她现在也只是在为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罢了,不值得我们同情。看了一出好戏,饿了吧?走,请你吃东西去。”
一边往麻辣烫店里走,林若清一边跟她说起知浣现在的情况,说是艺术系里人人喊打也不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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