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繁缕着实被吓了一跳,手撑着地往后挪,惊慌却不能大声说话,只得一遍又一遍问:“你怎么了?”
良姜头昏脑胀,不止是头脑,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膨胀,像落入水中的海绵,无限下沉。他在虚幻的视线里抓住白皙的脚踝,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极力克制地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裴繁缕慌张不已,想退后,想站起来,可使不上劲。
她眼看着自己被他禁锢在身下,精神愈发涣散。忽然,她瞥见了他绑在腰间的牛皮刀鞘,用尽最大气力将其抽了出来。
良姜瞬间就反应过来,捏住她的手腕,喘着气说:“你竟然用这种办法,玛卡?磷酸……?哪里来的?”
裴繁缕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裙摆被撩了起来。迷迷糊糊之中,她想起了之前吃的止头痛的药丸。
“M……”名字还没有说完,她昏了过去。
良姜已无法去管她说了什么,状态如何,在药物作用下,他渴望任何贴合的快感。
窗口跃入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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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门打开。
阿梅急忙抬头,“你……”
门后的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天亮之前。”
阿梅点点头,想要往门里瞧,却被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她转身往楼下的宿舍走去,如往常一般。若有人迎面撞见,不难发现她眼里噙着泪。
有什么办法呢,迫不得已,她想。
*
洗牌声哗啦啦作响,吊灯悬在上方,映照着烟雾之中的四双手。
指甲修剪整齐未染色的手离开麻将牌,从铁盒里抽出一支烟。
手指骨节分明的手随之拾起打火机递过去,手的主人含着笑意说:“裴小姐烟瘾不小。”
裴辛夷接过打火机,一边点燃烟,一边睨着他说:“南星还不回来啊?”
阮决明笑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阿星要是在,我也不会输这么多啦。”
阮法夏叠好面前的牌塔,往门外看了看,说:“阿星不会是故意躲着不出来吧?”
裴怀良将骰子一丢,说:“懒屎懒尿,他还有得学!”
裴辛夷以夹着烟的手去摸牌,随意道:“细佬不会做事,当然是大佬的错,良叔是骂阮生?”
裴怀良瞥她一眼,“欸”了一声,“我哪敢说刀哥的不是。还有你,阮生阮生,入乡随俗啦,叫刀哥。”
裴辛夷抬眉,轻轻软软地唤了一声,“刀哥。”
阮决明只看着桌上的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似乎想了想,他又说:“其实何必见外,裴小姐不如叫我‘明’咯。”
阮法夏半掩着唇,用越南话说:“二哥,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这样对女孩子讲话,你是不是对裴小姐有感觉?”
阮决明打出手里的牌,再去看她,“不礼貌,客人在这里,怎么可以‘打哑谜’。”
“嘁,还以为二哥只喜欢十七八岁的女孩。”阮法夏稍稍倾身,换了白话说,“裴小姐一点越南话也不懂?”
裴辛夷捏着大拇指与食指,微眯起眼睛,笑说:“少少。”
“喔?”
“你刚才讲乜嘢?”
“你问二哥咯。”
裴辛夷作出好奇的模样,偏过去看右边的人,“你们讲了乜啊?”
阮决明头也不抬地说:“夏妹夸你好靓。”
“唔该……”
话未说完,阮法夏笑道:“等你好久!”
所有人都看向后门。南星走进来,挠了挠眉毛说:“一身轻!夏妹,你输了几多?”
“谁说我就是输?”阮法夏扬眉,又小声说,“二哥比我输得还多。”
裴辛夷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的衣衫与鞋子,收回视线到牌桌上,打出一张牌,说:“看来今晚我做‘丁’?”
南星似乎僵了一下,双手负在身后走到阮法夏旁边,扫了一眼牌面,挥手道:“我来我来。”
阮法夏让位给他,伸了个懒腰,走到墙壁的琴箱式黄梨木柜子前,挑选一张唱片放在唱机上,朗声道:“听歌咯。”
唱针压下,滋杂声过后,轻快曲调响起。
“Sunny,yesterday my heart was filled with rain.Sunny,you□□iled at me and really eased the pain……”
七十年代末的流行音乐《Sunny》,人人耳熟能详。
裴辛夷摸了摸鼻梁,专注在自己的牌上。
阮决明随音乐轻微地晃动,忽地凑近她,眼里似有诧异,“裴小姐,不喜欢这首歌?”
裴辛夷睇了他一眼,想作出风轻云淡的样子都没法,以极轻的声音说:“我喜不喜欢,你不知?”
阮决明哼笑一声,坐正了继续打牌。
大概不满意这张唱片,阮法夏换了另一张碟,这次是八十年代音乐。
女声唱道:“忘掉你谁能接受,如今放手无言退后,仍得强装面貌镇定,来避免共抱头痛哭难放手。凝望你含情眼眸,如今记起情怀已旧,流水记忆淡淡过后,心再没有恨愁……”
陈百强与林珊珊对唱的经典请歌《再见Puppy Love》。(再见初恋)
裴辛夷抽出一张牌,又缓缓放下。
裴怀良不满道:“搞乜啊?快点啦。”
裴辛夷出牌再摸牌,挑起唇角说:“自摸,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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