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四人越发觉得这个扮家家游戏恐怕要成真。他日少奶奶变宠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免更加小心侍奉了。
时楚茗望着她,眼眸一闪,若没有这么多人,他一定去尝尝那发着微光的红唇到底有多么甘美。
却见她微笑着道:“要哄病人吃饭,可是力气活。”
皇帝心中一动,他也知道她在说她尽心为他做饭,可他却故意挑剔刁难她的事儿。他眸中的笑意更浓,“其实不难,只要有一样金贵的调料佐饭即可。”
水梅疏有点惊讶地望着他,她于厨艺十分自得,虽看不出他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还是望着他,等他揭晓答案。
不料却见他唇边带笑,无声地说出四个字:“秀色可餐。”
水梅疏知道他又在调笑,她的脸一红,转脸不想理会他。
却见蒋落雨姑姑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她看到皇帝终于起身了。等他净面漱口之后,蒋姑姑道:“陈大人有请。说有要事。”
水梅疏差一点儿就要说不要去,忽然反应过来这屋中人甚多。自己的话若传到陈氏父子耳中,给楚茗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时楚茗自然知道水梅疏的担忧,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搂了搂她道:“别忘了我昨晚告诉你的话。所以这真的是正事儿,你别再担忧了。一会儿用了饭吃了药就好好休息。”又对霜月道:“莫要吵姐姐。”
跟终于给了自己名分的娇妻告别,时楚茗一出小院门,就见陈贤照陈瞻杰韩承业居然都在。他看他们的神色,也不由一愣,问:“怎么了?”
陈瞻杰略带惊慌地道:“皇上,破天教围住了烂陀山!”
时楚茗瞳孔一缩,怎么回事儿?难道兰慈寺的老和尚诓了他?他皱着眉头,看着韩承业:“赤龙卫的布置如何了?”
韩承业也一脸凝重:“自从皇上放出消息,说您在兰慈,赤龙卫就在集结。只是我们对付的都是小股精锐,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大批反贼。赤龙卫的人手,严重不足。”
时楚茗冷冷道:“去找老和尚,我倒要看看他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
山下薛凌听着漫山遍野的喊声,只觉雨雾之中,破天教的人似乎无处不在,马上就要冲进来了。她十分害怕,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从小都是被破天教吓大的。她问哥哥:“他们真的红眉毛绿眼睛,爱吃女人吗?”
薛睿看着胆小的妹妹,他对当年破天教差点儿攻破都城的惨剧,印象很深。彼时乃是饥年,听闻确实人相食,情景极惨,每日听到的消息都令人胆寒。听着那喊杀声越来越近。在山道上的村民和香客们,开始惊慌失措,从小路逃走。
薛睿一看这样可不行。他对妹妹道:“下车吧!”他这次出来带了几十个人,虽然身手很好,可是也不足以跟这么多人对抗。
他的护卫首领也十分纳闷:“不是说破天教教主死后,破天教就化整为零,销声匿迹了吗?怎么忽然又在此地冒了出来?这荒山野岭的,他们的目标,莫非是兰慈寺吗?”
薛睿抬头看了一眼陡峻的山崖上,雨雾茫茫,看不到古寺,他将妹妹从车中抱了下来,背在背上,道:“我们朝小路走。”他的侍卫问:“上山,还是下山?”
薛睿想了想,委实难以决定,他们现在的位置,离山上近一些,退回兰慈寺中更容易。可是若兰慈寺被破天教包围,他们就是自寻死路。但下山的路程又很长,这么长的路程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沉着脸道:“先冲出去再说。”
山上的皇帝站在高耸的兰托塔上,风雨更大了,将他的半边袍子都打湿了。
他的身边站着的人,正是兰慈寺的老方丈存真大师。皇帝听着那远远的喊杀之声:“杀贪官!杀贪官!”他脸色严峻地问存真和尚:“大师,你出卖了朕吗?”
存真和尚双手合十道:“老衲不敢。老衲前日与皇上商议之时,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皇帝一脸冷峻,低沉地道:“那山下这又作何解释?朕前日遇刺,朕并未怪罪兰慈,因为朕知道朕的敌人隐藏在暗处,也有可能得知朕的行踪。”
皇帝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可是如今,这反贼到了兰慈大寺的门口了!大师为这破天教的反贼求情,说他们原来的首领大有野心。可是他死了,现在破天教众人,不过都是被荒年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只想早日归家耕种,不想再继续啸聚山林,流离失所了!大师,你当日说动了朕,可是这破天教此时突然围攻兰慈!存真,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
皇帝的话语夹在了风雨之中,锋利如刀,似乎剐得人脸皮都痛。
可是那存真和尚,却始终八风不动,他长长的白眉毛和白胡须,在风雨之中吹得飘飞起来,看上去凌乱却仍不失气度。
存真和尚望着皇帝,眼神慈悲,虽然被指责,可面上并无波动,他阿弥陀佛道:“皇上!贫僧所言句句属实。贫僧还有人证。”
高塔上狂风大作,雨点儿斜飞入檐下。只见脚步声响,上来几个人。
那人进来就跪倒:“草民景金川参见大人。”
皇帝已经得到了赤龙卫的传话,知道景金川暗中见了方丈,但不知道他们密谈的内容。他心中惊讶地回过身来,冷冷道:“景秀才,你何时跟反贼勾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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