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怀疑自己听岔了。
“你再说一遍?”
福禄的头垂的更低, 硬着头皮又小声复述了一遍:“找了大夫看了那药,说是里头除了加了重分量的麝香红花等药物外, 还额外的掺了些丹砂、马钱/子碱等物……”说到这,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那大夫说是这药是猛药,妇人若用的次数多了,日后怕是……子嗣艰难。”
话音刚落,周围空气仿佛在刹那凝固。
偌大的议事厅阒寂无声, 幽静的犹如死寂之地, 莫名的令人心惊肉跳。
福禄有些惊颤,死死垂着眼盯着地面, 目光不敢往上抬半分。
宋毅在案前坐了许久。
待他从座上起身时,先前搁在他案上的热茶, 早已凉的透彻。
疾步走下台阶,宋毅边朝厅外走去, 边沉声吩咐道:“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她号脉。”
福禄赶紧应下。转身欲匆匆离去那刹,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 那案后的楠木交椅两侧扶手上面,本是光滑的椅面此刻却是浮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纹, 他的目光不由惊震了下。
而后迅速转了目光,收了面上惊色,低头匆匆朝着厅外走去。
苏倾吃过了午膳, 歇过了些时候后便慢慢的在屋里踱着步。可还没走上几步, 两扇屋门冷不丁的让人从外头打开, 听得动静她下意识的抬眼望去, 恰见那宋毅踏着风雪从外头跨进了屋子。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坏了他心情,来了之后就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在案前一杯茶接着一杯的喝过。
他既然不开口说话,苏倾自然也不会主动与他搭话。屋内就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他喝他的茶,她踱她的步。
直到福禄带着个年过花甲的大夫匆匆过来。
宋毅才搁了茶盏,看向远处踱步的苏倾,沉声令她过来。
苏倾心里是有些狐疑的,今个来的这个老大夫并非先前常来给她诊病的那个,这般冷不丁的给她换个大夫来看病是为何?疑惑归疑惑,她还是依言到了他身旁坐下,然后伸了手递向了那老大夫。
号脉的时间有些久,足足有两刻钟的功夫。
诊过脉后,老大夫的面色有些沉凝,然后转向宋毅请示,可否询问她几些问题。
宋毅颔首应了。
老大夫这方转向苏倾询问了声,她的月信是否正常。
他这一询问,苏倾先是一怔而后又迅速警觉起来,那宋毅此番竟是找了个妇科大夫过来给她瞧身体来了。
苏倾脑中迅速思量,他先是那夜不允她喝那避子汤,接着就是今日找大夫给她瞧身子,再然后呢?
稍一思忖她后背就泛起细密的冷汗来。她很难不去怀疑他这厢举动背后的目的。
饶是这般胡思乱想,她面上却是一派安然,听得那大夫询问,几个呼吸间就调整好思绪,回了他一句大抵正常。
听得她这般回答,那老大夫似有诧异,然后又问她月信时可有异痛。
苏倾这次回答的很快,道了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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