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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起
    要不是手里还捧着一沓厚厚的银票,老鸨都恨不得能抽自己个耳刮子。谁让她口无遮拦, 先前为了讨好几个出手阔绰的贵客, 便拿出这药显摆说是如何如何灵验, 说到兴处,竟说秃噜嘴将这宋制宪也用这药□□人的事,也给一并带了出来。
    哪个晓得这些个贵人的嘴怎的就这般碎,竟还巴巴到人跟前亲自说去?
    说来也怪她不谨慎,大概是觉得事情都过了好些年了, 想着这阅人无数的制宪大人, 指不定早就将那个硬茬给忘在哪个旮旯地了,这方嘴无遮拦了去。可如今她这般瞧着, 制宪大人分明是对此事在意的很,对那硬茬子哪里像是忘了的模样?
    老鸨只觉得手里的这厚厚的一摞银票, 分外烙手。
    临去前那位塞给她这些个银票,笑着夸她句做得好,还说是既然她神通广大那就帮他再多买些。可她听在耳中,怎么都不觉得这像是好话。
    毕竟当得知此药功效后, 饶是他面色如常,甚至还毫无异色的赞了句甚好,可她又不瞎, 如何能错过他沉目盯那装药瓷瓶的眼神?其中暗藏的凶戾简直令人心惊肉跳。
    每每想起, 愈发令她难安。
    现在唯一能给她安慰的一点便是那宋制宪如今已被解了官职, 虽说余威尚在, 可毕竟不比大权在握的时候了不是?
    福禄觉得自打那日从画舫回来之后, 他们大人的情绪就似乎有些不对,接连几日的沉郁寡言,周身气息都暗沉了许多。
    他猜应该是那日胡马庸不知跟大人说了什么。想来应该是涉及京中局势,且大概是局势复杂的缘故罢,否则大人也不会每每盯着墙面上舆图的时候,神色晦暗不明,尤其是看向京畿所在位置时,更是陡然窜起几分阴骘来,令人望而心惊。
    十月中旬,圣旨下达,通政司参议王永继胜任两江总督一职,择日离京上任。
    朝堂哗然,正五品小官接连六级跳升任正二品重员,自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之。
    更令人费解的是,此次圣上额外提拔的王永继,可是左相之子。而左相在朝中立场为何,只要不瞎不聋的,哪个还不知?圣上此举,其中真意,确定不是为了送那王永继去死?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可圣上却浑然不顾势要一意孤行,若有官员提出质疑,定会遭到圣上一顿严厉训斥。
    右相的嫡系到相府上汇报情况。
    右相难免震惊:“圣上如何肯重用那王永继?”能力和才学且放置一旁不提,单说他是那左相之子这条,又如何能让圣上委以重任?简直匪夷所思。
    “圣上说,王永继与他父亲不同,他早已投靠吴提督门下,现愿为圣上效犬马之劳。”
    右相呼哧呼哧喘着气,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可即便圣上愿重用他,难道就能保证他可以活着入两江?”
    “这个……下官也着实疑惑。可圣上却说已令人去两江传圣旨,料那宋毅慑于朝廷之威,这回断不敢肆意妄为。下官等虽有质疑,可圣上言之凿凿,吾等也不敢贸然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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