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进了大殿的时候, 袁萝还没有消气,脸颊涨得通红。
一看贵妃娘娘的脸色,顾弈就知道自己来错了时辰。他想要掉头,奈何袁萝已经看见他了, 阴森森问道:“杵着干什么?不觉得碍眼吗?”
顾弈只能硬着头皮跪地,“不知蔡云衡何处触怒了娘娘,臣代他请罪。”
袁萝眼睛眯起来, “请罪?你竟然也知道他有罪, 那说一说罪从何来?”
音调冰冷,听得人心口发凉。
顾弈哑然,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是他不知体贴上意……”
袁萝气得一拍桌子, 茶盅震得跳起来,“他哪里不体贴上意了,我看他是体贴上意太过了!”
顾弈冷汗。刚才看蔡云衡的脸色, 应该是被打了吧?要是自己也挨揍的话, 能不能请求一下别打脸。
袁萝斜睨着他, 突然好奇道:“你们倒是好兄弟。若是有一天, 本宫命你们互相攻讦,你作何选择。”
顾弈苦恼地道:“求娘娘别开这种玩笑了。”
袁萝冷哼了一声, 不再多说了。蔡云衡那小子, 以后再好好教训,眼下还有正事要紧。
顾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过来真的是为了禀报正事。
既然同意了赎回俘虏, 顾弈也开始跟南院大王留下的线人联络。对交易中提起的真正奸细的名字, 袁萝非常有兴趣。
然而顾弈禀报的消息让她失望了。“臣赶去了约定中的地点, 那所谓的线人已经离开了。”
“是久候不至,所以离开了吗?”
“臣无法断定,不过查看了现场留下的痕迹,应该就是这一两日内离开的。”
袁萝蹙起眉头。就在这两日走的,也太巧合了。
“反正使节团马上北上,娘娘无需烦忧。”顾弈低声安慰道。
他是说蔡云衡会查探这个消息,但是,袁萝总觉得有些忧虑。像是一道阴影,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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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衡带队北上之后,天气迅速转冷。
连绵数月的大雨终于到了尾声。因为沈东流那边堤坝修筑及时,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水灾。
袁萝没有掉以轻心,准备利用年末到开春的时间,将整个河道重新改造。因为来年的盛夏,又是一个暴雨连绵的季节。
沈东流呈上了一封河道改造的规划书,工程浩大,但只要依计而行,将彻底解决未来上百年潢河的水患危机。
整个改造方案是他结合了早年其叔父沈寒知留下的河图规划而设计的。其中还有好几个难点,因此上了折子奏请朝廷调派工部水利方面的高手襄助。
袁萝拿着折子犹豫了片刻,又去小楼找了连延秋。如果连延秋真的就是沈寒知,那么这个任务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了。
出乎她预料之外,连延秋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
“臣早年对河道一事也有些钻研。既然娘娘有令,自然责无旁贷。”
袁萝眨了眨眼睛,“提督真是个全才,让本宫钦佩。”这家伙知不知道应下这件事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锦麟司提督可从来没有在治河上有过任何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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