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 比起城里来, 乡下的日子相对平静一些。
七彩在家过了个安稳年。
最近几年, 七彩不只往家拿钱,还往家拿粮, 肉更不比说,想吃去山上打猎即可。所以七彩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可以说,村里没有比她家更好过的人家了。
大年初一, 李秀珍穿着闺女年前给她买的新衣服,精神满满到各家去拜年。分家了, 李秀珍每年自然得先去给公婆拜年。
到了老院后, 程大嫂看懂弟妹穿了一身新,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语气说:“弟妹, 你今年可真舍得, 竟然置办了一身新衣裳。这一身花了不少钱吧?”
其实她和想刺挠弟妹一句:有钱给自己置办新衣服,怎么不给公婆一人买一身?
可是程大嫂不敢十足得罪地弟妹。因为自分家以来, 她也看出老四家越过越好,她怕以后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现在得罪狠了,以后不好张嘴。再说大过年的, 真吵闹起来也不好,年头不顺, 可能预示着一年不顺, 程大嫂可不想给自己找晦气。因此即便她羡慕四弟妹, 说两句酸话拉倒,不敢再说别的。
李秀珍何尝猜不到大嫂的心思,可她有个好闺女,于是笑着说:“这是七彩给我买的衣服。这孩子,我说不要新衣服,她非得给我买。”
程大嫂忍着满腹的酸意说:“弟妹你可真是好福气,七彩可不得了,以后指定有出息。”
不管谁提起七彩,几乎没有不夸奖的。就连程大嫂也不得不服气,自家仨儿子比不上一个小姑娘。
程大嫂心里很快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都说闺女才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早知道她应该再生个闺女的。
像她大儿子立宗,自从在市里有了工作之后,每月回来倒是按时把工资上交,可是交上工资以后,他就巴巴地跟自己要零花钱,她知道儿子在厂里食堂,又住宿舍,花不了几个钱,所以每月只给几块钱零花钱。
在程大嫂心里,几块钱真不少了,乡下一个月一户人家还舍不得话几块钱呢。
钱是给了,可程大嫂从未见大儿子往家买过几次东西,也不知道钱都花哪里去了。后来说在市里找了个对象,要的钱更多了,但是打那也没往家带过东西。大儿子已经结婚两年的了,现在连钱都不往家多拿了,说工资太少,市里开销大,每月不够花。现在程立邦每月只给家里十块钱,再多就不给了。他现在有媳妇管着,想多给也给不了。
程大嫂倒是想多要,可是她面对市里的儿媳妇没底气,不敢得罪人家,所以只能憋着生闷气嫌弃。她暗暗打算过,以后给老二立宗找对象,觉不在县里市里找,得找个老实好拿捏的,以后两口子赚了钱都交给家里。
她的想法很“美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青青妈跟李秀珍一起来给公婆拜年,全程都当透明人,一句话都没说。虽然她生了儿子,但是她性子软,总感觉底气不足,在程家存在感很低,是以长被人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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