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房门, 林蔓先是看见一排黑乎乎的架子。秦峰走到她的身后, 持蜡烛为两人照亮,于是她又看清了架子上黑乎乎的一片, 原是一摞摞土黄色牛皮纸的档案袋。
“这些不会是孤儿院孩子们的档案吧?”林蔓随手抽出一个纸袋, 拉开上面的封线,抽出其中的文件打眼一看,还真是如她所想,这就是孤儿院所收养儿童的档案。
几张16开大的纸上, 赫然记录了一个叫张阿翔的男孩儿如何进入孤儿院,以及他在孤儿院里的成长经历。档案里记录了很多东西, 包括他在升学过程中所获得的各门功课的成绩。档案的最后, 还记录了领养张阿翔的人的情况,再之后的经历就没有了。孤儿院对他所有的记录, 都截止到他被领养的那一天。
“我还以为这些档案已经被转走了……”秦峰也随手抽了一份档案袋, 和林蔓一样,他只对袋子里文件上的内容粗略地扫了一眼,便放了回去,然后再接着抽下一份。
“也许是还没来得及派人过来吧!也有可能不止一个档案室,先搬空了那个近年的档案室,就把这个早年的给忘了。”林蔓翻了几个档案袋无果后, 开始有针对地按照时间查找。
果然, 就像她推测的一样, 这个房间里的档案尽是一些建国前入院孩子的材料, 年代久远。有不少纸张甚至还因时间太长而泛了黄, 起了霉渍。
林蔓和秦峰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兴许,能在架子上找到秦峰的档案吧!秦峰不也是建国前入院的吗?按道理,他的档案也该在这些被堆放的乱糟糟的档案材料之中。
几根白色的蜡烛在架子上燃着幽幽的亮光。
借着这些许的光亮,林蔓和秦峰几乎把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
期间,秦峰看到了好几个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的材料,不由得又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指着一个叫东宝的名字,秦峰勾唇轻笑,对林蔓说道:“这个人是院里个头最大的孩子,但是胆子却是最小,什么都怕。我还记得刚解放的时候,有医院的大夫来给我们打预防传染病的疫苗,东宝看见大夫拿着针管要往他的胳膊里插,当场就吓哭了。”
“那你呢?打疫苗的时候,你是什么表现?”林蔓饶有兴趣地问。
秦峰道:“我没打到疫苗,那个人突然出来了,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医生护士早走光了。”
档案室里只有一扇红漆框的窗子。瓢泼的大雨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雨很大,天上既没有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黯淡无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窗子往外看,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再又翻找了一会儿,秦峰又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人,忍不住笑说道:“这个人的材料居然也在这里。”
话罢,秦峰从一个袋子里抽出了一张纸,这是袋子里唯一的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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