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肯定多,人更不傻。
前台小姑娘忍不住在心里啧啧感叹,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
小姑娘回过神,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您先稍等一下,我们老板在操作间,我现在就让她过来。”
孟樾点了点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耐心等着。
不多时,前台小姑娘领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雪白的糕点师衣服的老板娘走了过来。
当看见孟樾的那瞬间,一种类似惊艳的情绪从女人眼中闪过,不过随即又消失不见。
老板给孟樾递过来一身衣服,孟樾犹豫了几秒,直接套在了西装外面。
随后,两人一起进了操作间。
孟樾的手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惯了,冷不防的面对着面粉裱花转盘和烤箱,他竟然有些无从下手。
他站在操作台前,英挺的剑眉紧锁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老板娘心里想笑,但是又不敢,毕竟这是个大客户。
于是只能强行忍着,耐心细致的给他讲每一样工具是做什么用的,具体怎么操作。
她本来以为,这种上位者学蛋糕无非就是做几个步骤,大多数还得自己来。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先生从头至尾,事无巨细的一步一步的自己操作,从抹平奶油到裱花,甚至是最后的装饰品选择,全部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亲自来。
这么一来,这一个蛋糕耗时相当的长。
等到蛋糕终于成型,被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包装好之后,孟樾彻底舒了一口气。
明明不热的天,他这一个多小时下来,竟然有了些的汗意。
老板娘将蛋糕盒递到孟樾手里:“孟先生的蛋糕做的很成功,相信您收到它的人一定能感受到孟先生的心意。”
孟樾接过,礼貌道:“借您吉言。”
说话间,他向来冷漠的脸上隐隐有了些笑意,看不真切,稍纵即逝。
做蛋糕花了三个小时,等孟樾从店里出来,时间是下午四点钟。
他将蛋糕放在了副驾上,然后又找了一家花店,买了束永生花。
永生花,不枯萎,不凋谢,永远灿烂。
孟樾选这种话,有他自己的独特的用意。
等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孟樾回了趟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他拿上之前想送但没有送出去的那条手镯,希望在今天将它带在阮黎的手腕上。
下午五点,餐厅的提示信息过来。
陈易订的时间是在七点,餐厅发短信来提示用餐时间。
孟樾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穿上了西装三件套,还特地别上了袖扣,头发也耐心细致的打理了一番。
等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孟樾驱车前往阮黎住处准备接她出来。
可能是天公作美,下班高峰期,惯常堵车的时间,孟樾今天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开了过去。
眼看着距离阮黎家越近,孟樾心绪起伏就越大,到最后,还平生出了几分几张,甚至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有些汗湿了。
孟樾自己都被这种无来由的情绪逗笑了。
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
还剩下一个路口就到阮黎家楼下的时候,孟樾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孟远山。
孟樾最近很久没有和孟远山联系过了。
事实上之前就算联系,也多半是孟樾打过去向他汇报工作,父子二人除了工作,基本没有别的话可谈。
最近公司一切顺利,孟远山这通电话毫无预兆,孟樾摸不清他要做什么。
犹豫了片刻,孟樾还是接通了。
“爸。”
“嗯,你在公司忙着?”
“……没有。”
“那好,回家一趟。”
“爸,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推后,现在就回家,我有事情要问你。”
孟远山语调古板又严厉,带着上位者该有的决绝和不容置疑。说完,甚至不给孟樾说话的机会,直接将通讯截断。
他向来如此。
孟远山从年轻时便接管了乘风,一手将乘风带到今天这个局面。做掌舵者习惯了,说话做事都是□□专断的。
从小到大,孟远山和孟樾之间的沟通也大都是这种单向命令式的,孟樾从小便被教导着,要绝对服从父亲的命令。
孟樾将车停在路边。
他斜靠在椅背上,疲倦又厌烦的闭上眼睛。一下午精神高度集中都用来做蛋糕了,本来满心期待着晚上的约定,如今却泡汤了。
路边毕竟不能停车太久。
片刻后孟樾睁开眼睛,将所有的倦意都压在眼底。
他先是给阮黎打了电话。
电话一通,阮黎喜悦又带着些忐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孟樾。”
孟樾默了默,说:“抱歉,阮黎,我临时有事,可能去不了了。”
阮黎愣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声音还是软软的,但是里面的失落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了。
她捏着手机,还抱有一丝希望的问:“是很紧急的事情吗?可以稍微推后一天吗?”
孟樾单单是听声音,都能听到她小心翼翼带着希冀的样子。
孟樾心里泛起了一丝细细密密疼,跟针扎似的。
他喉结滚动,深吸一口气:“在家等我,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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