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捋着白须言道:“必当尽力!”
说完,葛洪与王献之走进屋内。
内室里,王濛听到外面的动静,他用被子蒙住了头。不想让人瞧见他现在的容颜。
葛洪跟王献之走进内室,见王濛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王献之走上前,开口叫道:“仲祖叔父,听闻你病了,我带师父前来探望你。”
“我容颜不佳,不愿见客,二位还是离开吧!”
王濛的声音闷沉沉的,说话间,还咳嗽了起来。
王献之只好爬到榻上,伸手去抓被子,扯开被子。
王濛没想到王献之会有此举动,他浑身软弱无力,根本抓不住被子。被子就这样被王献之拽走了。
“咳咳咳——”
“王七郎、你怎能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
王濛只好用手捂着脸,遮住自己的容颜,不愿见人。
王献之伸出手把王濛的手拿开。忽然大叫起来:“仲祖叔父!”
王濛被王献之这一惊叫,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为自己憔悴的容颜吓到了王献之,心里更是难受。连忙翻身,想趴在床上把脸藏起来。
小手捧着王濛的脸,王献之语气惊喜的说道:“仲祖叔父不愧是美人!这容颜,说是仙人也不为过!”
听到这话,王濛微微一怔,神色愕然的看着王献之。
“我……”不久前王濛刚照过镜子,镜子里的人神色憔悴,容光黯然。脸上还起了丑陋的斑点,根本没有一丝人气!
葛洪神色泰然自若,捋着胡须言道:“早就听闻王大人的美名,未曾想今日一见,竟是天人之姿!”
突然被夸,王濛有些懵逼。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呢喃:“我的容颜,没有惊吓到二位?”
王献之捏了捏王濛的脸,面色认真的点头:“仲祖叔父的容颜,的确是惊到了我与师父。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惊艳之人!”
被王献之这么一夸,王濛的心情忽然明媚起来。他弯起嘴角,眼神泛起了光芒,望着王献之问道:“此话当真?”
王献之皱着眉头反问道:“仲祖叔父觉得我在欺骗你?我为何要欺骗你?欺骗你有钱花吗?”
王濛:……
这下,王濛信了王献之说的话。此刻他的心情如同春光照耀,明媚舒朗。
王濛淡笑着言道:“让二位笑话了。”
见王濛有了几分精神,那双眼眸有了几分生气,不再像刚才那样黯然无神了,葛洪心里诧异。目光深邃的打量着王献之。
“王大人。”葛洪往前走了两步。
王濛转头看向葛洪,喟叹道:“恐怕我寿命到头了,活不过四十。”
王献之摇头:“非也。能不能活下去,仲祖叔父说了不算。先让师父替你看诊吧!”
王濛只好说道:“有劳道长了。”
王献之收回手,坐在一旁。
葛洪上前帮王濛看诊。
片刻后,葛洪神色复杂的说道:“七郎,你且过来。”
见葛洪神色不对劲,王献之下榻走到他的身旁。
“道长?”王濛心里紧张起来。
葛洪缓缓言道:“王大人染了疠疾。”
王献之没想到王濛竟然得了时疫!再次盯着王濛脸上的红斑,王献之神色复杂。
王濛一听,嘴唇微微颤抖,他口齿不清的说道:“我、疠疾?”
怎么会?
前面来看诊的大夫说王濛只是气结于心,再加上天气变幻莫测,才会染上风寒!而葛洪却说他得了时疫!会稽怎么会有时疫?
王献之看出了王濛的想法,点头告诉他:“近来有不少人得了疠疾。好在这种疠疾,我师父医治过,有经验。仲祖叔父安心,你定能康复的!”
不知为何,王濛舒了口气。长叹道:“我就知晓,我这样的美人,不会早逝!”
王献之点头回应道:“刘叔父如此看重你,若是仲祖叔父美人早逝,他一定十分伤心。”
“是了,我这样的美人,若是早逝,不知有多少人叹息!”这一刻,王濛心中生出了活下去的希望!
葛洪觉得王徽之已经够厚颜的了,没想到王濛这位远近闻名的大名士,竟然也如此厚颜!
摇了摇头,葛洪转身走出去,吩咐仆人准备纸笔。
留下药方后,葛洪还交代王濛的仆人消毒的办法。这才带着王献之离开。
回到王家,葛洪与王献之立马洗艾叶澡,进行消毒。甚至,葛洪还让人拿来了屠苏酒,让王献之喝了几口。
葛洪也喝了不少屠苏酒。喝够了,葛洪开口告诉王献之:“王仲祖所得疠疾,比其他人要严重。过两日贫道还要再登门为他看诊!”
王献之问道:“师父能医好他吗?”
葛洪若有所思的说道:“有几分把握。”
转而,葛洪告诉王献之:“七郎,近来你就不要出门了。每日要泡两遍艾叶热汤,喝几口屠苏酒。”
王献之点头。
葛洪交代完,便匆忙离开了。
晚间,王徽之与王玄之回到家中。
王献之让他们两人去泡艾叶澡。等这两人泡完澡,王献之又让他们喝了几口屠苏酒。最后兄弟三人才谈起了今日的情况。
“七郎,今日田园那边共收到了上千只鸟。其中,病鸟数量不过百。其余的鸟暂且关起来了,继续观察情况。”王玄之把今日的情况告诉王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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