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晞听得认真,他缓缓蹲下身子,与王献之平视。
王献之接着言道:“世上完美的人,少之又少。现在众人因为我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敬佩我,他年以后,也许会因为我犯了一个滔天大错而大肆唾骂我。我自己就是个不完美的人,哪里来的脸,去要求我的朋友必须是一个完美之人?我的交友底线很低,只有一个要求——少做恶事。人可以不善良,但是别做恶事。”
人心是多变的,王献之对身边的人没有太多要求。只希望大家能约束好自己的行为,不要做恶事。
司马晞听完这些话,他目光深邃的凝视着王献之,深深佩服这位小人。
后退了两步,司马晞站直身子,忽然郑重的向王献之作揖。
“今日得七郎教诲,晞终身不忘!”
王操之跟王肃之就趴在门板后面,两人一直在偷听外面的谈话。
听完王献之说的话,王肃之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王操之的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王献之拉着司马晞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后,王肃之开口感叹道:“官奴胸襟如海!我兄弟几人,乃至阿耶,都不如他!”
王操之点头,一脸崇拜的说道:“难怪官奴得这么多人赏识!如此之人,谁不敬佩?”
王献之拉着司马晞来到御街上,派人挤进了琅琊王五发廊,将王徽之叫出来。
王徽之正在给人烫发,听说王献之跟司马晞来了,他让阿良出去回话,请这两人稍等片刻。
给顾客烫完发后,王徽之连衣服都没换,他关了铺子,直接让阿良把王献之与司马晞请进铺子说话。
“官奴,寻我何事?”王徽之招呼王献之与司马晞坐下。
王献之坐下来后,开口问王徽之:“五郎,你累不累?”
王徽之摇头:“虽然有些累,但是我觉得很快乐!”
阿良没忍住,一脸心疼的出声说道:“五郎每日接待五位顾客,十分忙碌!忙起来的时候,连用午膳的空闲都没有!总是扛着饥饿的身子干活!”
闻言,王献之微蹙眉头,出声提醒道:“五郎,你要注意身体。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吃饱,按时用膳!千万不能太累!”
王徽之摆手,不以为意的回应道:“我心里有数!官奴,你与殿下寻我何事?”
司马晞开口说话了,他笑着告诉王徽之:“七郎想以小王的名义开一家酒肆。”
王徽之诧异:“酒肆?七郎,你要将自己酿的酒拿出来卖?那些酒,留给自家人喝便可,为何要拿出去售卖?”
王献之摇头,他解释道:“我要开一家与众不同的酒肆。客人可以在酒肆里跳舞唱歌,还可以打牌玩乐!”
王献之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贵族子弟的娱乐方式太少了,所以才会拿人命来玩乐。如果他开几个娱乐场所,让这些贵族子弟有玩的地方,那这些人就不会无聊到去玩人命了。
司马晞点头:“七郎的想法很有趣,小王觉得可以试试。”
王徽之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下,点头说道:“既然官奴有想法,那便试试吧!若是缺钱,找我!”
司马晞摆手,笑着言道:“此事是以小王名义办的。钱财,自然要由小王来出!就按照七郎的要求,开一家娱乐酒肆。七郎为东家,这酒肆算小王赠给你的!”
王献之诧异,眼眸明亮的望着司马晞,他一脸欢喜的问道:“当真?”
见王献之这么开心,司马晞心情大好。他的笑容灿烂,宛若夏阳。
司马晞感叹道:“你我为知己,知己应当如此!先前是小王行事不妥,另藏私心。与七郎开诚布公后,小王深感惭愧。今后,必定会真心待人!”
王徽之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司马晞,倒也没出声询问这两人谈了什么。反正,武陵王不欺负他弟弟就行!
王献之设计了一份图纸,让司马晞按照那份图纸搭建酒肆。
这件事司马晞办得特别用心,为了早日建成酒肆,他不单将府上大部分奴仆派去搭建酒肆,甚至还花钱请了一大批流民干活。
王徽之给人弄发型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会提起武陵王要开酒肆的事情。
所以,贵族圈都知道武陵王要开酒肆了!听说这酒肆与众不同,可以在酒肆里唱歌跳舞,还能打牌!
司马道生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特地跑去询问武陵王。酒肆什么时候开张!
因为干活的人多,不过一个月,便把酒肆修建好了!
酒肆修建在城外的青山上,选址在王家宗塾对面的山上。王献之还特地设计了一条索道!需靠人力来工作。
酒肆修建完后,司马晞准备遣散那些流民,王献之却让司马晞留下那些流民。打算安排那些流民负责索道的工作。
季夏时节,野草萋萋。
酒肆开张那一日,王徽之特地关了铺子,带着一群忠实顾客前往郊外。
司马道生也带着司马氏子弟去了郊外。
许多牛车停在山下,贵族子弟从车上下来,见到熟人,大家互相交谈起来。
司马道生也是第一次来凑热闹,并不知道索道是什么东西。看到王徽之也来了,他立马凑到王徽之的身旁,与王徽之交流:“王五郎,你可知这是何物?”
王徽之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听武陵王说,这叫山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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