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生点头,他看了眼其他人,凑到王徽之的耳边,跟王徽之咬耳朵:“听皇伯父说这酒肆背后的东家是王七郎,我想跟着王七郎一起干!我有钱!”
王徽之听完,上下瞟了眼司马道生,语气随意的回答道:“那明日我随你去见七郎吧!”
“多谢王五郎了!”司马道生很兴奋,他躺下来打了好几个滚。
王献之听说司马道生有意入股,直接答应了司马道生的请求。于是,由武陵王带头,司马道生参与,他们大肆招揽流民干活,在山上修建场所。
麻将馆、桌球馆、游泳馆、密室玩乐馆、温泉馆、美容馆、养生馆、健身馆、甚至特地给王徽之修建了一个美发馆!等建成后,王徽之就把发廊搬到山上!
建康的贵族子弟每天出城,夜不归宿。这种集体性的活动,想不引起长辈们的关注都难!
会稽王看到司马道生天天不着家,也不回会稽呆着。他逮住了司马道生,将这个儿子狠狠地骂了一顿。
司马道生一气之下,直接不回家了!
为了缩短工期,提前建成那些娱乐馆,司马道生跑去其他地方招揽流民。没办法,建康城里城外的流民全都被他们招来干活了。司马道生还嫌他们的干活速度慢,为了提高效率,只能招更多的人来干活。
司马晞与司马道生大肆招揽流民,引起了各大世家的关注。
在朝为官的世家们,私下里聚在一起开了个会。他们怀疑武陵王与会稽王招揽这么多流民,是有意重振皇权!一旦皇权雄起,那他们这些世家必定衰落!
于是,几大世家纷纷派人前往那座山探查情况。搜集证据,若是发现武陵王与会稽王在偷偷训练流民军队,便弹劾这两位皇室有意谋反篡位!
孟秋时节,天气依然炎热。
桓温忽然入京了!
朝廷猝不及防,尤其是会稽王与武陵王,两兄弟关起门来商量该怎么应对桓温。
桓温回来了,也该论功行赏了!去年,桓温灭成国,收复蜀地。今年,他回来了,朝廷必须要封赏他!
于是,朝廷就该如何封赏桓温这个问题,吵起来了。
众人觉得桓温有奇功,必须要赏赐。但是这个赏赐又不能太高,封赏高了,让桓温权势更大,不利于平衡。封赏低了又怕桓温不满,并且可能会让其他有心效忠晋室的人寒心。
吵了好几日,最后决定升桓温为征西大将军,封为临贺郡公。
王献之带着王家子弟在山上酿酒。刚把酒埋到土里,忽然有仆人跑来禀告王献之,桓温来了!要见他!
王献之以为自己听错了。桓温竟然来找他了?
王肃之蹙着眉头,低声告诉王献之:“官奴,桓符子必定是听说了你的名声,故而前来拜访你。他不似名士温和,我与你去见他。”
王操之点头,他小声的说道:“官奴,桓符子这人一身煞气,有些可怕。让我与四郎陪着你吧!”
王操之见过桓温几次,每次见到那个人,他都会被桓温的气场震到。明明是玉面青年,可是却一身阴煞之气,令人不敢亲近。
桓温的确是听说了王献之的名声,才过来拜访王献之的。
当今世道,贵族放纵无度,肆意伤人。极少有人站出来指责贵族的行为。而王献之与其兄弟,路见不平,竟然会多管闲事,怒斥庾家子弟不仁道,并且还跟庾家子弟斗殴。如此侠肝义胆,桓温认为当得起英雄!他很想认识一下这个小人。
王献之走进屋里,看到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坐在席间。他面容棱角有形,双眉黑浓如墨,眼睛凌锐,目光炯炯。山根高耸,鼻子英挺,留着黑色长须。
无论是建康,还是会稽,但凡有身份的男子,他们十分注重打扮。平日里必将胡须刮干净,极少留胡须。看到此人留胡须,王献之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意外。此人的面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实际年龄是多少王献之猜不出。
这人的气场太强,王献之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郗超就坐在这个男人身后!
看到郗超,王家三兄弟很意外。
半载未见,郗超看起来更成熟了。他眉目含笑,笑容浅浅的开口言道:“四郎,五郎,七郎。这位桓大人是朝廷新封的征西大将军!”
王献之弯下身子行礼。王肃之与王操之也向桓温行礼。
从王献之进来后,桓温一直在打量着他。
见这位小人眼眸清澈,面容精致如玉,气质却纯净似雪。桓温觉得这个孩子一身灵气,不同寻常!
他露出一个笑容,朗声言道:“不必多礼!几位请!”
王献之等人走进了席间坐下。
桓温没有开口说话,他继续打量着王献之。
被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盯着,桓温的眼神太过凌锐,王献之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郗超笑着出声,将桓温的来意告诉王献之几人:“二月前,庾王子弟斗殴,此事一出,影响重大。桓大将军归京后,听闻了此事,故而来见汝等。”
王肃之笑着回应道:“那件事我兄弟几人也有过错之处,不足为道。”
桓温笑起来,那双锐利的眼睛深邃的望着王献之,他淡笑着言道:“王家郎君行侠义仁善之事,何错之有?”
王献之开口说话了,他声音清脆的回应桓温:“那件事,是我鲁莽了。彼时,四郎为了护我,被伤后背。六郎也受了伤。此事过后,我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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