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司马聃,知道王徽之是王献之的五兄, 他忍了又忍, 还是忍不住开口替王徽之说话:“武陵王所言有理, 众卿家请勿针对王五郎。”
见小皇帝开口说话,褚裒斜了眼小皇帝, 眼神莫测。
对上外公的目光,司马聃心里有些不安,他闭起了嘴巴, 不敢再多言。
于是,话题绕了回来。众人就该不该北伐赵国,继续展开撕逼。
众人撕逼到高|潮的时候,忽然有官员跑进来,神色慌张的禀告小皇帝:“启禀陛下!赵王病危,赵国大乱!”
百官听闻此消息,面色忽变,神色变幻莫测。
褚裒立马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的言道:“此乃收复山河的天赐良机!请陛下与太后下诏,命臣率兵北上伐赵!”
武陵王早已与王献之商量好了应对的办法,听到这个消息他十分淡定。
武陵王沉着冷静的站出来言道:“不可出兵!我晋国尚未丰收,无粮打仗!”
褚裒瞪着武陵王,正准备反驳。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庾明跳出来说道:“琅琊王五郎不是向众人求了十几万石粮吗!让他捐粮!捐了粮,军队就有粮打仗了!”
武陵王回头目光冷锐的瞪着庾明,他沉声言道:“小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提出如此无耻提议!足下见谁的粮多,便想逼其捐粮打仗?如此说来,日后诸位都不能拥有大量的粮了!一旦谁家的粮比较多,就会被逼着捐粮!这不是欺压百姓吗!”
各大世家听了这话,目光冷飕飕的瞟向庾明。
庾明解释道:“吾只说王五郎,并无此意……”
武陵王便说道:“如此说来,足下是恶意针对王五郎的了?王五郎非庙堂之人,足下几番针对其,莫非是记恨着上次庾王子弟斗殴之仇?”
“吾并非恶意针对王五郎,吾只是……”庾明正准备解释,突然被人打断了。
“吾赞同让王五郎捐粮!”褚裒声音洪亮的支持庾明。
武陵王目光冷冽的瞪着褚裒,他指着褚裒言道:“未免太过无耻了!那是王五郎自己求得的粮,若是朝廷缺粮,也可效仿王五郎向众人求粮。直接逼|王五郎捐粮,太过无耻!”
刘惔缓缓站出来,开口言道:“臣以为此举不妥。今日|逼|王五郎捐粮,明日|逼|何人捐粮?这并非上策!”
其他世家出身的官员,听到这话,纷纷警惕起来。众人立马反对此举。今日|逼|王徽之捐粮,谁知道明日会不会逼到他们的头上?绝对不能开这个头!
刘惔接着言道:“臣以为,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全国进入戒备状态!以免有人伺机浑水摸鱼!”
刘惔这话,耐人寻味。众人纷纷颔首,附和刘惔的建议。
会稽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桓温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上朝了!发生了这种大事,桓温肯定提前收到了消息!可是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有问题!
会稽王心里惦记着桓温,担心桓温会伺机浑水摸鱼,他立马使了个眼色给宦官,宣布下朝。
下朝后,会稽王急匆匆的出了宫,前往征西大将军府寻桓温。
征西大将军府自然不许会稽王硬闯,会稽王在大门外站了许久,进不去。于是,他只能跑去找武陵王,拉着武陵王一起硬闯征西大将军府。
武陵王假模假样的帮着会稽王进入征西大将军府。
进去后,不见桓温人影。会稽王心里不安,他忍着怒火质问道:“征西大将军何在?”
司马谢奕微笑着回答会稽王:“昨夜听闻赵王病危的消息,征西大将军便连夜出城,前往义阳戒备了!”
会稽王大怒,他面色铁青,咬着牙言道:“陛下尚无下诏,他竟敢私自率兵前往义阳!目中无人!”
武陵王淡定的开口说道:“六郎冷静,你我回去再说!”
会稽王压着怒火,与武陵王离开了征西大将军府。
回到会稽王府,见刘惔也在,会稽王咬牙切齿的告诉刘惔:“桓符子这厮得知消息,竟然连夜出城,调兵义阳了!”
刘惔看了眼武陵王,只回了会稽王一句:“殿下冷静。”
随后,刘惔出声对武陵王言道:“请武陵王即刻戒备京城!”
会稽王冷静下来,他点头言道:“不错!四郎,你即刻戒严!”
刘惔又说道:“为防止有人伺机浑水摸鱼,二位殿下最好即刻让褚季野回到京口镇守!”
京口是最重要的地方,若是有人从海上攻打晋国,京口就是最重要的防线!绝对不能让贼人来到京口!若是贼人占领京口,那建康就危险了!
会稽王重重的点头,他面色凝重的说道:“然也!必须要让褚季野回到京口镇守!”
武陵王与刘惔对视了一眼,他缓缓言道:“褚季野此人一心想北伐,让他南下驱出贼人出九真郡,他都不听从命令。如今让他回到京口镇守,他肯听令吗?”
会稽王冷着脸说道:“情势危急,容不得他不听从命令!若是他不配合,便将他软禁起来!让郗长史暂代其职务,镇守京口!”
“他总归是太后之父,此举不妥吧?”武陵王迟疑的询问。
会稽王摇头,他面色冷酷的言道:“太后之父又如何?这天下,是司马氏的!”
武陵王点头言道:“六郎所言甚是!这是司马氏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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